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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长喻双手指尖冰凉,紧紧地握成了拳。
他双腿颤抖,嘴唇也惨白地紧紧抿着。
他微微仰头,眼前就是碧蓝如洗的一片苍天。
这老天为什么不让他直接死呢?他作恶多端,深恩负尽,为什么放过他?让他重走这一遭,是教他赎罪吗?“疏三公子。”
就在这时,疏长喻身侧响起一声清朗带笑的唤。
疏长喻侧目,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前世,就是这副面孔在景牧登基大典那日,带着这样的笑容站在他的牢门外。
也是这幅清朗带笑的口气,对他说:“早闻敬臣多智近妖,这一年下来,果真襄助在下平步青云了。
如今新皇登基,恶人皆落得该有的下场,敬臣也当放心了罢?”
说完,他笑了起来。
“放心了,便可含笑九泉了。”
那日,若不是景牧的亲卫及时赶到,自己便早已被这人指使狱卒用白绫勒死了。
时至今日,疏长喻都记得。
他当时被勒住喉咙,气息微弱,神智逐渐消散时,这人温声道:“敬臣这腿,便是在下的手笔。
敬臣喜欢吗?实在是在下怕这牢门锁不住敬臣,一定要断了你的腿,才可放心。”
这话,便是从他那个一见如故、引为此生知交的挚友口中说出来的。
若不是这人,疏长喻就算是罹受了残疾、牢狱和亲人尽失的痛苦,也仍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疏长喻。
可这人,是疏长喻最黑暗的那两年里唯一的光芒。
两年中,他心中除了悔恨和痛苦,便就是日日夜夜地替这人谋划——或者说,替他二人谋划。
他二人一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将这天下当成一盘棋局,一起下赢了。
可这人这两年,也是把自己当个棋子利用的。
如今用完了他,便要毁了这棋。
当时,疏长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景牧的宫殿中。
可周围一片金碧辉煌,在疏长喻眼中便像是阴曹地府一般,黑白一片。
他自己,就是个已死的人了。
已死的人,就该下地狱。
身在地狱,便定要做恶鬼。
作者有话要说:疏长喻前世的确不是个好人辣……虽然是真的很受欺负,但众人皆浊,他也不应当同流合污,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不过说说容易,落在谁身上,保持本心都是件很难很难的事人无完人,希望姑娘们依然能喜欢疏丞相!
陈年旧事,疏长喻该计较的早就计较过千百遍了。
如今看来,都不过是寻常的往事,像看他人的故事一样,心中难起什么波澜。
当时他醒之前,景牧便早就派人将樊俞安斩杀在牢中了。
就连他那个当知府的父亲,都带着一家老小被押解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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