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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俞安闻言,面上笑容竟是更甚:“巧了。
某也不愿凑这个热闹,正打算回住处去。
某前些日子方得了副好棋子,早闻三郎好棋,不如同在下手谈两局去?”
疏长喻只差冷笑。
这樊俞安两辈子下来,拉拢人的方式还真是一点没变,分毫创意都无。
只恨他当初单纯,还真把这一起饮酒下棋、作诗论道的伴儿当做了挚友。
“樊公子。”
他干脆停下脚步来,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讥诮地说道。
“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
疏某也深以为然,不愿与公子深交。
也希望樊公子与人相交时,多看看人眼色,莫让人把话说得太通透。”
纵是樊俞安,听到他这番话都面露了尴尬。
“我……某不过是观三郎风骨舒朗,如亭亭风竹,同俗世众人皆不一样,便……”
同一套说辞。
“疏某告辞。”
疏长喻言罢,连礼都没行,转身便走了。
他前世识人不清所犯的傻,怎会重活一世仍蹈旧辙呢?待他上了马车,仍疲惫得心生烦躁,隐隐有些想念起景牧来——且不论其他,自己终日在世间众人间周旋,唯有同景牧教书上课时,能得片刻清净。
疏长喻一晃神,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无端地,想景牧做什么?“调个方向。”
他皱了皱眉,掀开马车的帘帐吩咐道。
“去庆隆街北的永宁巷。”
车夫哪敢不从,连忙按着主子的意思,赶着马车去了那里。
待疏长喻下车,面前的巷口便就是一家悬着酒旗,连招牌都没挂一个的小酒肆。
他前世闲来无事或心烦意乱时,便会来这间酒肆饮酒。
他家酿的秋露白醇香却不醉人,颇有宁心安神的作用。
庆隆街原本就不宽敞,疏家的马车在这街巷交汇口一停,便占去了一大块路面。
疏长喻前世来喝酒都不带这么大排场,故而下了车,便吩咐车夫道:“你先回。
这里离府上不远,一会我自己走回去。”
车夫担忧地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色,开口要劝。
疏长喻却没什么耐心,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便自己转身进了这间酒肆。
疏长喻前世做了丞相后,便鲜少有人用褒义词形容过他,更少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而这永宁巷口酒肆的老板,便是其中一人。
前世疏长喻虽大权在握,可连带着也终日操劳忙碌,鲜少有能停下休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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