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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有那大狼犬在侧,他这两世都未曾得到的安心踏实,竟奇迹般地回到了他身边。
疏长喻再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窗外雨似乎是小了些,但仍旧噼里啪啦地下着。
他侧过身,便见景牧穿着单薄的长袍,坐在坐榻上撑着脸,歪歪倒倒地睡着。
他垂眼,便见景牧身上的大氅正盖在自己的被子外面。
他起身,哑着嗓子喊了景牧一声。
景牧听到他的声音,登时就醒了。
他站起身来便走到他床边,将他的被角掖了掖,哑着声音问道:“少傅冷了吗?”
那骨节分明的手碰到他下巴时,冻得他一哆嗦。
疏长喻抬眼,便见景牧双眼眼神呆滞而迷蒙,应当是半梦半醒地睡迷糊了。
外面下着雨,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
虽到了初夏,可夜里还是凉的,更是下了雨,景牧就这么穿着单衣坐在风口睡着,此时声音中已经带上了鼻音。
疏长喻皱眉:“你把外衫穿上。”
景牧却没听到一般,又将他身侧的背角掖了掖,转身又往那坐榻处走。
疏长喻气急败坏——这小子,莫不是要将我捂死?他伸出手,一把将景牧拉住。
景牧正睡得迷糊,被他拉这一下便没站稳,跌坐在疏长喻床沿上。
疏长喻扯起裹在被外的大氅,拉到他手里,道:“穿上。”
景牧却将他这动作看成是掀开被子邀他进来。
景牧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冷,迷糊之间,唯一的理智都被感激填满。
我就说少傅是个极好的人,他心想。
接着,他便从善如流地蹬掉靴子,钻进了疏长喻的被中,一把将他裹进怀里。
疏长喻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吓得怔住,低声斥道:“景牧,你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景牧悠长的呼吸声。
——疏长喻不知道自己后头是怎么睡着的。
景牧这小子年轻气盛,身体又结实。
被他一搂,便密密匝匝地透不过气来。
但这少年的臂膀中,竟隐隐蒸腾出一股温热的熨帖,裹在他周遭,便将他扯入一片黑沉暖软的温柔乡里。
疏长喻自己都未察觉,他这温柔乡般的感觉,来自的不是个暖软美丽的温柔少女,而是个朝气蓬勃的健硕少年。
他抬手要推,见对方睡得沉就又不忍心了。
他一抬头,眼前便是少年利落清俊的下巴。
那一双浅色的薄唇,在隐隐的月光下竟显得柔软又柔和,让人想一亲芳泽。
疏长喻便就是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坠入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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