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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时候,苏辰赶路都能碰见人了。
这些人还特别惨,男人老人女人孩子,皆穿着破衣烂衫,苏辰仔细观察了,这些人的衣服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似的。
应该是,不,肯定是古代的灾民。
苏辰再次伪装了下自己,在道边等着,然后挑了一群比较顺眼的灾民在后面跟着,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灾民中的一员。
这群人一直在赶路,直到傍晚才停在一个村子的外面歇息。
有的灾民升起一堆火,架上几个破旧的陶罐开始烧水,米面是没有的,只有从野地里挖的野菜。
苏辰揣着小手手,蹲坐在最外面,正想着怎么跟这些人搭上话呢,一个老者将儿子给他的一碗热汤分了半碗出来,起身给送到苏辰面前。
“给我的?”
五六岁大的小男娃都是人厌狗嫌的时候,眼前这小娃却看着挺讨人喜欢,老者笑了笑,只犹如一张枯树皮贴在骨头上的面容很是慈祥。
“吃吧”
,老者再次把碗往前递了递。
苏辰道谢,接了却没喝。
他是个接受过各种防骗知识的现代人,警惕心足足的,况且自己又不缺吃的,没必要冒风险。
一会儿将热汤倒进空间里,苏辰起身去那老者身边还了碗。
老者一家不是坏人,看苏辰一个小孩儿,担心他害怕,什么多余的都没打听。
那老者接过碗,还对苏辰说:“娃儿,晚上你就睡在我家这边上,明儿个我儿他们煮了热汤,再给你一碗。”
苏辰抬眼望去,这一片倒着的都是穿着比较的灾民,他一个孩子在边缘活动,的确是挺危险的。
老者一家也很不同,他们在中间,家里还有个大男人,在灾民中算是人多势众。
苏辰考虑过,点头拱拳:“谢谢老人家。”
老者四周围着的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都叫他爹,还有他们各自的儿媳妇,一家人最少的也有两个孩子。
是个大家族。
这家人似乎很有逃难的经验,喝过热汤,被老者唤作老大的男人就去点了一个烟堆,刚还嗡嗡乱叫的蚊蝇很快就消散了。
苏辰跟着一个女人的安排,睡在这家人的孩子边上。
那是个比他大了两三岁的男孩儿,看会儿天上的星星,他转头看了看这个被爷爷照顾的小豆丁,用气声问道:“你是哪儿的难民?”
苏辰前面碰见的灾民,说他们是淮扬那边县城的,好像是今年黄河大决,淹了淮扬的七个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苏辰随便扯了个在路上听到灾民嘴里提过的县,问道:“你们呢?”
这少年感叹一声,想着这小娃只有一个,肯定是家人都死于水灾了,“我们是福建那边过来的,那边是兵乱。”
到处都挺难的。
少年看小娃儿一眼,道:“睡吧。
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
话说完没有得到回答,仔细一看,小娃儿已经睡着了。
黄义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盖的衣服给小娃儿盖上。
睡在外面醒的早,天空中朦胧起微光的时候,苏辰就醒了。
一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苏辰拿着手里的衣服,看看一身距离处还侧身睡着的少年,惊觉自己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
遇见的都是好人。
师父离开前绕着自己身体转了一圈的那道银光,难道是给自己增运用的。
“乡亲们,”
前方响起一道声音,苏辰起身望去,只见是一个骑在马上的中年男人,他喊醒了一些还没起来的人,等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候,拱拳道,“在下陈挺,字伯远。
虽是乡下一老农,但蒙先祖庇佑,家中有一好薯种,能裹人腹,不择地生长。
今日在下出门经商,身边所带有限,愿分于大家度过此次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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