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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喻坐在床边垂眼划手机,大概不关心舍友们在说什么。
宿舍门被敲了两下,单宇立刻缩头,说那是“宿管来了”
的暗号,转过去蒙着被子装死,乔原棋也把夜灯掐了。
等宿管离开,乔原棋又点起灯,如痴如醉看化学竞赛题,单宇则真的睡了过去。
就在陶琢翻来覆去失眠时,忽然听见“吱呀”
一声,发现是严喻起身,拎着笔和卷子走向阳台。
他转身带上阳台门,关门时视线透过缝隙,恰巧和陶琢对上。
严喻只是一顿,随即转过头去。
陶琢正好躺在窗边,一仰头,就能透过玻璃窗,模糊看见严喻的半个影子。
他斜靠在阳台半人高的外墙上,戴着耳机,拎着笔勾英语完形填空的答案。
肩膀宽阔,撑起了t恤,但风吹过,宽大衣摆下隐约的线条又显出少年的瘦削。
陶琢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单宇开始打呼。
鼾声很轻微,但乔原棋还是被吵得受不了,骂了声“操”
,从上铺扔下一个枕头盖在单宇脸上。
陶琢失笑,不再看严喻,自己钻进被子,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陶琢在一中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三点一线,稀松平常,除了因为要面对一群学霸压力陡然增大,和他在从前的学校没什么区别。
陶琢性格好,温柔和善,爱笑,人又长得好看,很快和五班的同学打成一片。
只有严喻除外。
严喻是一座真正的亚热带冰山,永远惜字如金,能用行动解决的问题绝不开口,能用两个字回答的绝不用三个字,更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话。
“我觉得喻哥这样挺好的,”
单宇如此评价,同时转过来敲了敲严喻桌面,“喻哥,昨天的数学练习卷借一下,有几题不会。
数——学——”
严喻戴着耳机听不见,余光扫到有动静才抬头看单宇。
他应该是对单宇爱抄嗟来之答案的陋习了然于心,通过口型判断了一下对方需要的学科,然后从书桌里准确摸出那张数学试卷,不发一言地递了过去。
陶琢正在低头补课,算电子在磁场里转圈,旁观了整个流程,觉得好玩,一边笑一边在试卷上飞快写完证明。
上课铃响了,严喻无动于衷,还在写化学有机。
直到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才摘了耳机放在桌上。
和所有重点班的学生一样,一中尖子们擅长一心多用,语文和英语课上,大部分时间是老师在讲台上讲,下面的人在笔走龙蛇地做题。
严喻就是这种典型,语文高考必刷题摊开来摆在左边,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摊开来摆在右边,一副正在研究文言文翻译的认真模样,实际上化学试卷压在下面,他在草稿纸上画苯和苯的同系物。
陶琢也在干别的,继续研究他的电磁综合,被电子运动轨迹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时间有些忘我,忽略了应付胖丁的表面工作。
语文老师体型偏胖,脸圆圆,眼睛也圆圆,教的还是语文这种念经催眠的课,因而得了个外号叫胖丁。
单宇忽然往后一靠,撞了下陶琢桌子:“别写了,没人听课,胖丁不爽了,要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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