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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至臻似乎是想象到了一般,也跟着笑了起来:“确实像个假小子,那天在草里头,脑袋上顶着草叶子伸出头来,脸是黑的,眼珠子溜溜转着,不仔细看还真像个小子。”
顾逸怀眯着眼睛侧脸看着顾至臻,他似乎听出了顾至臻话里的味儿来,于是看着池边的叶惊玄,暧昧地笑了笑道:“九哥,惊玄虽说小时候像个假小子,现在可不是了,行容举止那可是标准的世家小姐。”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莲池的这边,叶惊玄遂丫了起来,朝着顾至臻和顾逸怀行礼:“惊玄见问九殿下安,见过世子。”
顾至臻连忙虚扶了一把道:“你腿脚不方便,还是坐着吧,说来我们也算沾着亲,就不必那么拘礼。”
顾逸怀先让顾至臻坐下,这才扶着叶惊玄坐下来,然后才说话:“惊玄,徽雨说你越来越没意思,我看是真的,这行礼一叫我世子,我就觉得冷风嗖嗖从脑门子上过。”
叶惊玄忍不住就狠狠瞪了顾逸怀一眼,撇着嘴道:“你愣是个受不得礼遇的,我依礼叫你世子吧,你还不自在,难道愣是叫你白馒头才舒坦。”
叶惊玄却没想到,顾逸怀还煞有其事地点头应道:“嗯,我就觉得这样比较踏实。”
顾至臻一旁看着这两表兄妹拌着嘴,只是含笑不语,叶惊玄一回头正好瞧着这如温风拂柳一样的笑容,说不出的动人。
叶惊玄这会儿越觉得顾至臻就是池上莲花的化身,叶惊玄以前的母亲是信佛的,家里惯养莲花,叶惊玄总记得,母亲说莲花便是佛在人世的样子,所以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会叶惊玄只觉得,那句《爱莲说》里的名句,用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也是如莲般清濯的风度让人折服不已,现在要说顾至臻是佛在人间的样子,叶惊玄也信。
忽然那如佛的莲花开口了,柔和一笑似让人感觉像带了濛濛的光辉:“叶姑娘,你这样瞧着我,我可是要不自在的。”
顾逸怀一听顾至臻这样说也笑了,但见叶惊玄有几分不好意思,便开口替她解围:“九哥,我们家妹子看你,那是你好看,要是不好看,才不稀罕看你呐。”
叶惊玄嗔怪地横了顾逸怀一眼,知道是在替她解围,但没看过这么解围的:“哥,你也很好看,不笑的时候像麻花,笑的时候像油麻团饼。”
顾至臻看了眼顾逸怀,顾逸怀脸上有几颗小时候出花落下的小疤痕,原本也联想不到这些,可让叶惊玄这么一说,就分外像了。
顾至臻本是想忍着笑,但顾逸怀瞪着叶惊玄的样子还真是像沾了芝麻的麻花,就再也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说道:“逸怀,你可不能怪我,这形容实在是贴切。”
顾逸怀刚想反驳,他的书僮就急匆匆地往这赶,一边跑一边喊:“世子,世子,你在哪里?”
顾逸怀站起身来招了招手,书僮冲了过来,拿着顾逸怀就走:“世子,大事不好了,霜姑姑来了,据说是来给您提亲,是方大人家的大姑娘……”
顾逸怀一听慌了,赶紧跟着书僮走了,当然也没忘了回头嘱咐一句:“惊玄,替我招呼一下九哥,我马上就回来。”
顾逸怀一走,两个人莫名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风吹过檐下的铜铃,咚咚叮叮的响着,顾至臻看了看叶惊玄低下头来,叶惊玄看了看顾至臻头压得更低了,叶惊玄很应景地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来:“遇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一想到这话,立马就抬起头来了,却正好对上顾至臻那双灼灼的眼睛,立马就像是泄了气的球一样,重新耷拉了下去。
顾至臻看了又憋不住了,笑着道:“我忽然发现,光是瞧着叶姑娘,便像是瞧一出大戏,精彩极了。”
叶惊玄叹气一声道,这不招惹也注定要招惹了,那就想办法撇清了呗,要不还能咋样。
“九殿下,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指什么样的?”
“比如说,皇子嘛,自然有经国济世的梦想,九殿下没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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