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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谢晚春自己则是换了一身衣服,银红色绣白蕊月桂和石青葡萄的长袄配着下身的石榴红金色撒花百褶裙,明亮灿然,清艳已极。
她乌鸦鸦的长发梳了一个飞仙髻,发间插了一对垂珠蓝漆含翠侧凤钗,石榴红的裙裾微动之间,发上的垂珠亦是轻轻晃动,更衬得肌如美玉,容色秀丽。
收拾齐全了,谢晚春这才带了几个丫头缓步往书房去,经过园子的时候,她顿住步子,微微抬起头瞧了瞧那花枝渐空的桂花树,心中颇得几分感慨,随即又生出了一点儿逸趣。
她歪头想了想,便亲自上前,折了一枝桂花枝藏在袖里,兴致满满的往书房里去。
偏生有些不巧,谢晚春兴致勃勃的去了,守在书房外头的两个小厮点头哈腰,极是小心:“大爷刚刚送客去了,少奶奶要是不急,倒是可进去等。”
因着谢晚春与王恒之夫妻感情越发融洽,书房里常来常往,这两个小厮得态度自也是越发恭敬起来。
谢晚春漫不经心的追问了一句:“今日是谁来了?”
居然还要王恒之亲自送出门。
小厮斟酌着应声道:“今日难得休沐,大爷便请了几个同门的师兄弟过来小聚,这会儿才刚散了呢。”
谢晚春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从琼枝手里头拿过那小捧盒独自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头果然无人,临湖的木窗半掩着,微风徐徐而入,卷动书房里的纱帘,带着若有若无的一缕桂花清香。
红木案几上还有几个没收走的茶盏合酒杯,剩了些残茶、残酒以及没吃完的点心果子。
谢晚春只略瞟了一眼,随手把手上装着藕粉桂花糖糕的小捧盒也搁到案几上,颇有兴致的踱着步子到了书架边上。
她依着早前的记忆,熟门熟路的抽出了当初被涂黑了脸的那卷画,摊了开来,颇是满意的赏看着。
人总有几分自恋,至少谢晚春瞧着自己“前世”
的画像,哪怕是被涂黑了连的,也依旧觉得无比赏心悦目,恨不能补全了挂在房里天天看着。
最重要的是,只要一想起王恒之这么一个冷脸冷心的家伙,过去居然那么崇拜自己,为了自己偷偷去学弓马,甚至还暗暗地给自己留了画谢晚春心里头忍不住就翘高了尾巴,越发得意起来。
只是,没等谢晚春得意多久,外头忽而传来脚步声与对答声。
谢晚春连忙动作迅速的收拾好画卷,放回原处。
因她动作匆忙,不免推了书架一把,书架最上角的一个木匣子也不知怎地,应声掉了下来。
谢晚春一面留神外头的动静,一面匆匆扫了一眼那木匣,是花梨木制的,只见木匣上刻着精致的雕纹,大约是时常擦拭的缘故,整个木匣看上去光润古朴。
谢晚春不觉一怔,也不知那一瞬心里闪过什么念头,神使鬼差的便把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随即一理髻角与衣襟,端出从容淡定的模样,在案几边上寻了个位置坐好。
果然,不等谢晚春再喘口气平息一下这做贼的心虚感,外头的木门被应声推开,王恒之步履轻缓的走了过来。
谢晚春抬起眼,十分镇定的对着王恒之笑了笑,嘴里道:“好巧,我才刚坐下,你就来了。”
许是这种坏事做得太多了,谢晚春如今竟也算得上是气定神怡。
王恒之大约喝过些酒,一贯犹如冷玉一般白皙的颊边隐约透着红,便是连冷淡的声调都软了一些,温声道:“你若是来得早些,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师兄弟。”
谢晚春是个颜控,一贯看脸,见王恒之这般与平日颇为不同的神容,越发觉得秀色可餐,心里说不出的痒痒,于是便亲自倒了一盏热茶递过去,关切的问了一声道:“你喝酒了?”
接着递茶的功夫,她又顺手的捏了捏王恒之的指尖,只觉得又软又暖,忍不住就抿着唇露出了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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