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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
反正,那个人、那张脸永远都埋在他心里,犹如昨日初见一般历历在目,鲜明如昔。
后面的话王恒之只在心里念着,略一抬眼果是瞧见谢晚春这个没心没肺的已经睡实了,也不知自己那一番话她听了多少进去。
王恒之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是融了寒冰的黑眸里仍旧荡着微微的春波,纵容且宠溺的看着眼前的谢晚春,手上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脊背,隔着被子虚虚的搂着人,闭眼睡了。
窗外月明星稀,月华似水一般铺了一地,这一夜想来也一夜好眠。
谢晚春第二日醒来时便颇有几分懊恼——昨晚怎么就真的问出口了?怎么没听到回答就睡着了!
她憋了一肚子的气,一直等到上了马车到了珠光阁,仍旧有些郁郁的。
只是,等她掀开车帘子看到等在外头的胡三通胡三爷,便也很快收敛起面上的神色,礼貌的一笑道:“没想到今日竟也能碰上三爷”
她略一顿,眉眼弯弯,似是十分高兴的模样,“正好,上回欠您一桩人情,今日怕能还上了。”
胡三通生得高瘦挺拔,今日穿了一身蓝缎镶白毛边的细棉袍子,衬得一张脸净白清瘦,虽是面容平平却颇有几分神采。
他本是接了消息知道谢晚春会来,这才等在这里的,听到这话却是微微抬了眼,深深看了谢晚春一眼,竟是亲自抬步上前扶了谢晚春下马车:“郡主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
谢晚春明眸善昧却也不再应声,姿态从容的下了马车,同胡三通一起,一前一后的去了二楼雅间竹字间。
等到门关上了,谢晚春往里间走了几步,嘴里却徐徐道:“这珠光阁里果真是日日都宾客盈门,怪道人家都说天下财富,胡家可占了三成,当真是财势通天。
只是便是这滔天的财势却也有”
她在一张搭着翠色绣墨竹的椅搭的木椅上坐下,手指轻轻的在边上的高几上扣了一下,笑盈盈的抬目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胡三通,接着往下说,“天崩之日。”
“郡主今日来,便是来嘲讽我胡家的?”
胡三通可不是那等子听了几句狠话便软了骨头的人,他早年也曾走南闯北,要不然也不会欠下宋天河的救命之恩。
他这般经历过风云的人,此时闻言也不过是略一笑,一派的自然,倒是满不在意的模样。
谢晚春的目光在他面上轻轻一掠,声调仍旧是不紧不慢,不答反问道:“胡三爷这几日怕是连周家的门都进不去吧?”
胡三通神色微微一变,抿了抿唇,一双黑眸已是冷冷的盯住了谢晚春。
谢晚春却不疾不徐,自倒了一杯茶,低头抿了抿,接着问道:“你与蜀王府做的生意,赚了不少?”
话到了此处,已然是图穷匕见,刀光立见。
胡三通终于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看住谢晚春,一字一句的道:“郡主今日此来,究竟为何?”
谢晚春慢慢的押了口茶,笑道:“我来时就说了啊,我是来还上回的人情的。”
胡三通神色莫测,似有几分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谢晚春却又转口问道:“你这可有笔墨?”
胡三通沉吟了一会儿,指了指边上的小间里头临窗的红木书案,沉声道:“都是备齐了的,只是你若要鞋子,墨还需现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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