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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的水本就冷得很,阮丽娘又穿着浸透了水的湿衣服在湖边哭了半天,早是冻得颊边生青,浑身颤抖。
有贴心的嬷嬷点了炭,烧得屋内暖融融的,犹如春日一般。
阮丽娘哆哆嗦嗦的自己换了衣衫,抱着被子缩在榻上,小声的叫了一声站在屏风后面等着的谢晚春:“郡主”
谢晚春瞧她一眼,也没绕弯子,直接就问道:“是萧琪让你找舒姐儿借披风的?”
阮丽娘咬着浅白色的薄唇,眼睫湿漉漉的搭在玉色的肌肤上,哪怕是哭也哭得楚楚可怜:“我的披风是去岁的,又旧又难看,混在一群人里头实在太突兀了。
萧姑娘她们便劝我找人借一件。
她,她们说,郡主到底是我的表姐,我和王家也算是亲戚。
都是一家子亲戚,王三姑娘看在郡主的面上也会借的。
我当时也是昏了头,被她们这么一说就真的去寻王三姑娘借披风了”
她白皙的下颚尖尖好似小荷初露,越发惹人怜惜,“我真不是故意的,逛园子的时候我们几个散开了寻梅,没人要与我一起,我便一个人走在湖边上。
也不知是被什么人推了一下,就落到湖里去了。”
谢晚春当真想要再骂一声蠢货——萧琪分明就是借着阮丽娘来设套败坏王望舒的名声,倘若谢晚春适才没有及时拦住那个报信的丫头,驳了那三姑娘跳湖的话,那王望舒入宫前跳湖的事情怕就要传遍了,到时候王望舒就算真的入宫做了皇后怕也底气不足。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碧珠在外面恭敬的叫了一声:“少奶奶。”
,谢晚春这才抽空应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乃是碧珠,她对着谢晚春眨了眨眼,然后就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把手上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晚春看了看被递到自己手上的东西,那是玉坠子。
她看了几眼,忍不住笑了一笑,转头看向阮丽娘时却是一脸的玩味:“我知道,你这些年跟在王妃身边小心奉承,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婚事。
你这身份本就上不上,下不下的,倒也难为了”
她唇角微扬,一双黑眸极深极冷,犹如暗夜里的星子一般。
只听她语气淡淡的道,“如今出了这么一桩事,倘若有心人借机传出什么闲话来,说你落湖的时候被人看去了身子,你这一辈子便全完了。”
阮丽娘手里紧紧抓着厚厚的缎面乱被,可却依旧觉得骨中生寒,浑身冰冷,犹如置身凉水之中。
她青白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最后终于再撑不住,跪倒在床上挣扎着朝着谢晚春磕了个头,声音里已透出彻骨的绝望与无助:“求郡主您大人大量,救我一命吧。”
谢晚春正捏着手里的玉坠子瞧了瞧,闻言时也不过是漫不经心的瞥了阮丽娘一眼:“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如今我这儿倒是有一桩富贵可以许你,可以令你化险为夷,找到一门好婚事。
只是,不知你愿不愿博?”
阮丽娘一脸茫然的看着谢晚春。
谢晚春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重复问了一遍:“愿意,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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