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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到了李治的面前。
“陛下此番籍田未定在立春时节,也将三日斋戒改为一日,但祭地的酒水我等不敢擅专变动,已送抵此处。
依照陛下所给名单,宗室、大臣礼器各不相同,绝无半点差错。”
岐州官员何曾想过,籍田礼还会放在他们这地方,个个都是头一遭办事。
这出来发言的,还算是个顶事的。
即便如此,也将名单倒背了两遍。
瞧着说话挺利索,谁知道手心捏着在做什么呢。
说到宗室酒水礼器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往人群之中看了一眼,心中盘算着在场诸王与他那等在一旁的礼器是否一一对上了。
可这一看之下,顿时看出了大问题来。
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才没当场来上个大惊失色。
顶着天子在前的重压,他将陛下“示范”
之后的其余人员登场时间都给交代完毕,这才缓步退场。
而后拔腿疾奔,冲到了另一名同行官员的面前。
那人无奈,“你当心着点,要不是还没下地,我看你能一脚踩空掉田垄下头。”
“现在是说此事的时候吗?”
他连口气都不敢喘,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肩膀,将其朝着后头的仪仗方向扭了过去,“我问你,韩王在哪里?”
那头高低错落的人堆里,赫然空着个位置。
正是原本该当留给韩王的位置。
可此刻,他在哪里?
韩王在哪儿?
韩王李元嘉从来存在感不高,筹办籍田礼各项事宜的官员也根本没将他当做是个麻烦人物。
偏偏就是这位,忽然在此时不见了踪影。
被拽住询问的官员也懵了。
倘若他未曾记错的话,在方才他还看到过李元嘉,但现在……
糟了!
要是真在岐州地界上丢了个王爷,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得亏在此时,忽然有个小宦官朝着他们跑了过来,“陛下让我同你们说一句,韩王声称有要事要办,暂时不在此地。”
一听这话,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是陛下知道的就好……
可这头的问题刚解决,二人紧接着又瞧见,岐州老农队伍后头,竟然多了一批人。
这些当地的农人,一部分要在陛下亲耕之后,跟在官员的后面犁地,以示遵从天子之意尊奉天时、勤勉劳作,另一部分,则要在周遭作为籍田礼的“观众”
,所以并不是随便从周遭村庄中喊来便完事的。
岐州官员好不容易才从本地百姓中选出了一批形象过得去、背景干净之人,唯恐其中闹出什么事端。
但此刻,这里面竟然多了几十人。
若是寻常的多出人来,恐怕还没有这样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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