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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手里捧着本解闷儿的书册,眼神却不自觉总往榻上瞥。
越是骄傲强悍的人,偶尔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才越发惹人心疼。
晋王觉得沈思好像轻易就能勾到他心里某根细弦,只是随手那么一拨,竟至余音阵阵,经久难平。
走着走着,睡梦之中的沈思突然睁开双眼,迅速起身撩开窗口处的棉布厚帘朝外望去。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叫,“念卿念卿”
,那是伯龄的声音!
马车四周遍布着巡护的侍从,马车之后是浩浩荡荡的晋王三卫,并没有那抹熟悉的影子。
他不甘心地探出大半截身体,朝远处、更远处望去,那里也只有远山近岭,滚滚尘沙。
晋王在一旁看得稀奇:“念卿,可有什么不妥?”
沈思这才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古怪,急忙拿话遮掩道:“躺了一日,骨头酸软,起身舒展舒展。”
天色渐暗,队伍行至一片开阔地,便停下来扎营休息埋锅造饭了。
不待马车停稳,沈思已然披衣而起,自顾自跳下了车子。
晋王拦阻不及,又见沈思身形灵活得完全不像有伤在身,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紧跟着步下了马车。
沈思绕过几辆车架,找到了他那匹一路随行而来的坐骑。
那是匹通体光亮的黑色牝马,只四蹄与额头上印着一点雪白。
马儿见到主人,蹄子轻快踏起了碎步,鼻子不住兴奋地喷气。
沈思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磨蹭着它的脸颊,姿势温柔而缓慢,充满珍爱之情。
晋王没话找话:“马很漂亮,叫什么名字?”
沈思像介绍多年老友一样,拍拍马脖子朝晋王笑道:“她叫战风。”
晋王细细观察着那马:“毛皮干净,站姿也很优雅,只是身量略小了些,看似还未成年,照比真正的宝马良驹尚且差些火候。”
沈思“哈”
地一笑:“她虽算不上宝马良驹,却只怕你晋原地界上再找不出比她更出色的马了。”
“哦?”
晋王凤目一挑,“念卿,口气未免太大了些吧,要知道牛皮吹过头,也是会破的。”
沈思被激得斗志燃起,跃跃欲试:“不如来赛上一场如何?若是我赢了,王爷你要为她披红挂彩亲自迎进晋原地界,若是你赢了……也不用再想赌注了,你是铁定赢不了我的。”
晋王被他的孩子气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好了好了,念卿,你身上有伤,这马我们日后再比也不迟……”
“这点小伤算什么,”
沈思满不在乎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晋王,“还是说……王爷千岁怕输得太惨,失了脸面?”
不等晋王答话,他已如一柄黑色利箭般飞射而出,还耀武扬威地搅起了一地烟尘。
晋王无法,只得打马追去,一众侍卫更加淬不及防,纷纷慌乱着上马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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