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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沈思才懒懒爬了起来,他这头整理好皱巴巴的衣服,胡乱洗了把脸,就见卫悠亲自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卫悠将饭菜一一摆到桌上,又回过头笑嘻嘻冲沈思说道:“刚说你长大了,转眼又如小时候一般赖起床来了,昨日委实不该纵着你喝那么多酒。
你定不知你早间睡得如何香甜了吧?就是拿毛笔在脸上画只王八,也是毫无知觉的。”
沈思抬起袖子大喇喇一抹,蹭去了脸上残留的水渍,又徒手抓过只馒头啃了起来:“已是娶过亲的人了,还惦记着少时画王八的蠢事,难道你又老成到哪里去了?”
卫悠撇撇嘴:“画王八怎的是蠢事?是你棋艺不精愿赌服输,还洋洋得意说什么画了避水灵龟在脸上,蹚过玉湃川的时候就再不会沉底了。”
沈思三两口将馒头吞下肚去,翻了个白眼:“你也说是避水灵龟了,谁叫你画只旱王八,害我差点成了潭底怨魂。”
正自拿往事彼此逗着趣儿,忽有手下来报,说三公子卫谦一行已护送着粮草辎重回营复命了。
卫悠当即吩咐来人:“去请三弟过来叙话,教他先将手上的事放放。”
约莫半盏茶功夫,那名手下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卫谦并另一名身材魁伟的男子。
帐内光线照外头暗了许多,卫谦走进来时眼前发黑,并未留意到室内都坐着些什么人,他略有些倦怠地打了个哈欠,又极为随意地朝卫悠点了点头:“大哥,我回来了。”
待一眼看到卫悠身旁的沈思,他当即神色大变,嘴角眉梢全都戒备地紧绷了起来,“大哥,这……这是……事关重大,你怎可如此胡闹!”
卫悠对弟弟的质问恍若未闻,只管轻描淡写地招了招手,道:“叔远快来,这一位便是我总提起的沈小五了。
记得当年你与仲常去揽月山探望为兄,也曾与他见过一面,只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个愣头愣脑的毛孩子,如今出落得人高马大,怕你是再也认不出了吧。”
打从卫谦进门开始,沈思便在留意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看得很清楚,卫谦显然在卫悠代为介绍之前便已认出了自己,因此才会骤然紧张起来。
不等卫谦做出反应,沈思率先起身见礼道:“叔远兄,在下沈思、沈念卿,于伯龄口中你我也算旧相识了,今日再见果然风采不凡。
几位兄长因我沈家之事费尽心思不辞辛劳,沈思无以为报,先在此谢过了。”
他一行抱拳在胸躬身顿首,一行拿余光瞄着卫谦。
听了他的话,卫谦先是喉头“咕噜”
蠕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滴细汗顺着鬓角流到了下颚。
足足沉默半晌,卫谦才青白着脸色皮笑肉不笑地回礼道:“原来是沈小公子,你这‘谢’字卫谦可担当不起。”
这明显的敌意更加使沈思断定,卫谦其人绝不简单。
这功夫,沈思又注意到了始终站在卫谦身后那名肤色黝黑的男子,想到昨日几名嘉兰卫所言“卢大哥随三公子外出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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