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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分不清晋王是在向他问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只管据实答道:“前前后后加起来,共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沈思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可怕的念头,往前推三个月,不正是他只身潜入敌营,偷兵符、绑人质、和卫悠定下三月之期的日子?难道说……难道说那根本不是卫悠在念及旧情按兵不动,而是彻头彻尾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在利用他蒙蔽晋王的双眼、降低晋王的警惕,逃过晋王的耳目?
想到这沈思“腾”
地站起身来,紧走几步来在下属跟前颤声问道:“我且问你,那支广平府杀来的奇兵所属何部?”
下属躬身答道:“乃是由襄樊郡王卫悠所执掌的柳家军。”
“柳家军?”
底下众将不禁面面相觑,“柳家军不是被调去了耀州对付鞑靼人了吗?”
“报”
正疑惑间,帐外又有探马疾驰而来,“禀报王爷,鞑靼人行至鄜州,与朝廷兵马僵持数日,忽然调转枪头直奔同州而来……”
话音未落,大帐之内已炸开了锅:“怎会如此?鞑靼人是脑子被野狗吃了吗?放着唾手可得的中原不要,反来招惹屡次将其打得落花流水的晋军?”
前来报信的下属满脸义愤:“诸位将军有所不知,原是那狗皇帝与鞑靼贼子订下了卖国之约,朝廷许诺只要鞑靼能与之齐心合力攻下晋原,朝廷便将奉元以北、晋原以西的大片疆土悉数划与鞑靼!”
众将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为汉家儿郎,我等抛头颅、洒热血,宁死不让寸土,他身为一国之君却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实乃我大周之耻!”
只有沈思还在不死心地追问来人:“那、那驻守耀州的可是柳家军?”
下属点点头:“确系柳家军不假,可据探子回报,柳家军的精锐并未一同赶赴耀州,那里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和小皇帝从各处调来供襄樊郡王差遣的杂牌军。”
沈思听完“啪”
地一掌击向桌面,竟将实木的桌子生生拍去了一个角,之后他提剑往外就走。
晋王在背后连声唤他:“念卿,念卿,你去哪里?”
沈思咬着牙狠狠吐出几个字:“去杀了卫叔远!”
卫悠的弟弟卫谦被单独囚禁在营中一处僻静的帐子里,每日的饮食用度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太刻薄。
他两手已然残废,稍重些的物件便提不起,连使筷子这等小事都很艰难,吃饭喝水全由一名看守负责喂给他。
起初几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几乎将全部时间都用在了诅咒和辱骂沈思上头,用词恶毒至极,言语污秽不堪,直到嗓子坏了,嘶哑得叫不出声了,才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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