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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尽一切方法离开——其实离开这栋别墅并不难,只要用凳子之类的东西砸碎玻璃就可以。
最要紧的是怎么解开手腕上的锁链。
顾惜文试图用刀子或剪子撬动它,可不管怎样尝试,锁链都纹丝不动。
他拼命地想脱逃的方法。
拼命地想、拼命地想……不知何时,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如果……解不开锁链的话,是不是,只要砍掉这只手就可以了?他画画的右手,江澜牵过许多次的手。
如果活生生的把手砍掉,肯定会很疼吧?也许、也许他会变成一个废人,也许以后都不能再画画了。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和一辈子丧失自由相比,失去一只手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如同受到蛊惑,他的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对他说,“就这么做吧、就这么做吧……”
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腕上的巨痛锥心刺骨,鲜红的血液汩汩滚落,将地毯染红一大滩。
手腕上的皮肉被刀刃刺破,伤口深可见骨。
他痛得蜷缩起身体,连吼叫都没有办法,大滴大滴的冷汗不住从额角滚落下来。
165那天,他看到的顾惜文的样子,几乎成了往后无尽时间里,循环往复纠缠着他的噩梦。
下班以后,顾长书兴冲冲地回了家。
开车回家的路上,还绕路去超市买了哥哥最喜欢吃的菜和零食。
这两天哥哥对他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有时还会主动和他说话,甚至偶尔还会对他笑一下。
这对他来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总有一天,哥哥会知道,和他待在这个地方有多好。
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彼此依靠、彼此约束,对他而言,再也没有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在玄关换了鞋,家中一如往常,死寂的安静。
但是没有关系,他回来了,如果哥哥觉得无聊,那他可以缠着哥哥说话,陪他看电视,如果哥哥心情够好的话,或许还会愿意陪他打一把游戏。
他边走边喊着“哥”
,很快就走到了房间门口。
可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门,入目竟然是一滩鲜红的血液。
而顾惜文就静静地躺在那滩鲜血里,他脸色苍白、毫无表情,不动也不喊疼,就如同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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