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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樱扫了眼,递给阿婆。
“回头有空会来的。”
她瞥到地上还没扫干净的碎发,更确信觉得蒋其岸坐不进来。
阿婆也是明白人,“算了算了,恁还是回城里剪吧,你们剧组都是大明星,别来我这里委屈。”
连樱讪讪一笑,转身去拉门。
风铃叮叮当。
熟悉的高大身影就在外面,风雨侵袭过他,发丝肩头都带着雨水。
十分钟前。
商务车内,一桩并购案的尽调电话刚刚挂断,冯涞习惯性地问:“老板,今天住哪?”
蒋其岸却已经在看窗外,眼睛盯着一个身影。
冯涞定睛一瞧,是连小姐。
他还没来得及问老板要不要去叫人,就见老板自己拉开了车门。
蒋其岸没有带伞,冯涞在车上翻找出一把折伞。
他冲进雨里要给老板送伞,刚跑几步,老板突然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意思昭然若揭——安静点,滚。
冯涞放轻了脚步,跟在十步开外。
先是连小姐进了理发店,老板立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冯涞确定自己不该跟进去,他找了个亭子躲雨,并接到了弗兰的电话。
“兰姨,老板在蛟州。”
弗兰淡淡说:“他要是明天没走,及时告诉我。”
蒋其岸走了进来,找了张空椅坐下。
问连樱:“怎么剪?”
蒋其岸坐在椅子上依然很高,阿婆站起来只比他高一个头。
他凉薄的眼光反反复复扫过那把推子和几把剪子。
连樱确信他现在想拔腿就走,但或许是为了那句“都可以”
,他硬是坐着没动。
她痴迷于蒋其岸的一种气质,像雪松,乍闻是扑面的清冷,让人透心凉的那种,要等一等,才有有趣的酸柠香气。
大部分只来得及闻到他能让她永不餍足蒋其岸吩咐人的样子永远有压迫感,连樱只能跟着坐下,看着阿婆的剪子往蒋其岸的长发下手。
黑发落地,蒋其岸的眼神跟着落地。
莫名,连樱在他眼神里读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好像,是回忆。
“蒋其岸,你最后次剪短发,是在哪里剪的还记得吗?”
她试探着问起,蒋其岸也照旧给了答案。
“记得。”
“哪里?”
“家里。”
“是家里人给你剪的吗?”
蒋其岸“嗯”
了声,敲打扶手的手也一直没停。
连樱以为他紧张,伸手握住了他。
蒋其岸先是一顿,然后默认了她的动作,渐渐地拇指反复摩挲着连樱的手背。
这动作很熟悉。
“你是想你的打火机了吗?”
连樱用另一只手截住蒋其岸滑动的拇指,笑着调侃他,“你要玩习惯了,我还给你。”
“我没习惯。”
他依旧淡漠,转而问阿婆,“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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