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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依旧疼得厉害,触摸额角的手指还有些湿乎乎的,梅拥雪一开始以为是冷汗,就随手擦了一把。
谁知那温热的液体竟然越擦越多,新鲜而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也从额前火焰般地炸开。
与此同时,一行温热的鲜血十分适时地从额头流下,把浓密卷翘的睫毛打湿,一簇簇地粘结起来。
和睫毛一起被染红的,还有梅拥雪右眼的半个角膜。
于是,梅拥雪眼中所见的世界,就被物理添加了一层血色的恐怖游戏滤镜。
梅拥雪:“……”
她火速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小溪,并在溪水中照见了那张鲜血淋漓的狼狈面容。
伤口像是一张咧开微笑的裂口嘴巴,血肉撕裂,白骨森森,血腥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端,光是看着就足以引发幻痛。
但作为伤者,梅拥雪望着小溪,却并没有龇牙咧嘴地尖叫或者哭泣。
沉默了半秒钟左右,她缓缓抬起手,动作有些生疏地解下头上的发带,牢牢扎在额头上,进行了一番简易的止血包扎。
溪水倒映出的面孔绮艳瑰丽,是典型的浓颜系,如果放在现代,想必能进娱乐圈博个208w的日薪。
但那并不是梅拥雪记忆中的、属于她自己的脸。
她真的穿越了。
方才看见天上飞行的人类时,她心情还充满了不真实的飘忽感。
直到此刻,一张崭新而美丽的、却又陌生得令人心惊的脸庞刺入视线,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像是汹涌翻滚的山雾一样,不容抗拒地把梅拥雪淹没当中。
看着溪水中的倒影,梅拥雪隔着发带摸了摸伤口:新洇出的鲜血已经把纯白的发带染红了一片,原本好好的一张法国国旗,眨眼间就变成了日式膏药旗。
梅拥雪:“……”
噫,这什么八嘎大佐风。
嫌弃地看了两眼,梅拥雪还是没能忍住,蘸着自己的血在发带上随手勾勒了几笔,把椭圆型的血斑改画成一只翘着尾巴的锦鲤,算是给自己这开局见血的穿越生活讨个好彩头。
完成了这幅简笔画作以后,梅拥雪撑着膝盖站起来,最后一次按了按新鲜作痛的伤口,同时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前世的时候,额头上就有个疤,形状像花生。
从伤口深度判断,她这辈子的脑门儿上多半也要留疤了,图案估计是个菱角。
这该叫什么,两辈俱伤定律吗?
别人都是娘胎里自带的龙命凤命,说出去响亮得很。
怎么到了梅拥雪这儿,一下子变成天生哈利波特命了?
伤口很痛,脑袋很晕,平衡还有点找不准,但疼痛程度似乎已经减弱了些。
趁着状态缓和,梅拥雪摇摇晃晃地站稳身体,然后毫不犹豫,拔腿就走。
如果不是她穿过来,原主会一直血流满面地躺在野外。
梅拥雪稍微代入了一下这场面,感觉此地八成是个抛尸现场。
而经常被杀的朋友都知道,诈尸以后不要留在案发地。
因为凶手随时可能去而复返。
为了避免原主的惨案再次发生,梅拥雪顽强地迈出脚步,身残志坚地拖动着自己还有些沉重的身体,朝着南方走去。
目前为止,梅拥雪对这个陌生的奇异世界一无所知,比起独自探索,她更倾向于前往有人扎堆的地方。
而南方,正是刚才那群“老子日”
们离开的方向。
一般来讲,只要不发生意外,没有什么能打破梅拥雪定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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