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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按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嫡子是大宗,庶子只能当小宗,连皇家传位,轻易都不敢越过嫡庶尊卑,不然要被大臣们追着骂哩!
你娘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她生养的孩子哪是别人能比的?你看,将来啊,等你那些哥哥成亲分了出去,我们薛家这些产业全要交给你手头上,今日你能攀上郑官人这个大靠山,何愁以后不能压住他们...”
薛孚突然冷不防的开口,“哼,要我说,什么千百年来的规矩,全是屁话!
千百年前还没科举呢,难道朝廷现在就不许庶子考试、不许庶子当官了吗?爹,你可别忘了,当今的官家就不是嫡...”
薛季阳噌地起身,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压低了嗓门,
“小祖宗!
官家的事也是咱们能说的吗?看来你祖母真把你给惯坏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动,趁机套话,“孚哥儿啊,上回赵家二郎打你那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肯跟爹说实话啊?”
薛孚拼命拍开了他的手,白玉一样的脸颊气鼓鼓的,大声喊着,
“快来看看吧!
这是什么天大的好爹哟,他想亲手捂死我!
哼,不说就不说,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
话音还没落,就有几道人影飞快往舱内跑来,薛季阳气咻咻挥手让他们全回去,这孩子,哪天非得活活气死我!
前些日子他派人把受伤的小厮全找来,亲自挨个问了一遍,得到一个听起来最可能接近真相的结果:
那日,薛孚带他们去杏花巷附近蹲赵二郎,想把对方打一顿给堂哥薛寿报仇,哪知赵二郎突然如鬼魅附身,约摸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就用一个酒葫芦,把二十多人全打得哭爹喊娘了。
为什么只说它是“最可能接近”
真相呢?因为薛季阳压根不信这话。
他常年在外行商买货,经手的钱货数额巨大,自然也随身带着乔装的高手护卫,晓得双方交战时,实战经验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缺乏实战经验的十七岁孩子,怎么可能打得出这种高难度胜绩?所以他认为这些话都是儿子教唆小厮乱编的。
可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追问,薛孚每回都会顾左右而言其他。
越是这样,薛季阳越怀疑其中隐情,他担心赵二郎暗中用什么事威胁幼子了,就特意吩咐大儿子派人盯着赵家。
他就不信了,对方真要暗中谋划什么幺蛾子,狐狸尾巴真露不出来!
薛孚这时已经萎靡了精神,重新趴回弦窗,盯着一阵阵“啪嗒”
溅起的水花,心里头却悄悄想着——
那天,赵二郎可真威风啊!
...
一晃就到了四月下旬。
赵家铺子早换上了黑亮崭新的新门板,张木匠也爽快把旧门板拿回去,做成了几张板凳送来,一点没浪费。
刘玉碧和许芸心里,却一天比一天焦急不安。
上个月底,牙行的人就早早来通知她们:有好几拨人都看中了这间铺子,只等到时把新门板换好,就会过来喊她们亲自去挑一户合眼的赁客签约。
哪晓得,等张木匠提前把新门板运来换好了,牙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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