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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骑士显然属于已经沦陷的森博利骑士团,她还穿着佩着森博利肩章的甲胄。
一头脏乱的红发被头盔压下,女骑士的左脸颊上还留着一道伤口;明明自己的精神也很紧绷,可是注意到罗莎琳的目光,大约以为她是害怕了,女骑士还是牵了牵嘴角,向着她露出一个宽慰的,“不要害怕”
的微笑。
生死关头就在下一刻了,这年轻的骑士什么都没有说,她身边守城的骑士与军士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彼此深深地对视,再决然地转回头去,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罗莎琳心中微酸,然而不等她生发更多的触动,黑暗一片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长长的,肃杀的,低沉的号角声响——
凯美拉兽人的大军跨越荒野,举起兵刃,终于在突然爆发的喊杀声中,杀向城墙,强攻帕克维尔北关。
281
寂静的黑夜被野兽冲杀的嚎叫声撕破了。
凯美拉大军人头涌动,浩浩荡荡,仿佛黑色的潮水一样,向着帕克维尔城的北城墙倾泻而来。
“凯美拉兽人声称他们拥有十万人的军队,这里面有虚张声势的成份,”
罗莎琳向维萨科斯公爵冷静地说,“伊里斯王与我从高地飞过,根据他们的方阵粗略估算过,这次前来攻打帕克维尔的,大约有五六万凯美拉兽人——我想,他们全部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维萨科斯公爵点点头:“这是因为狼王想要通过夜里奇袭强攻,而不是合围,所以将全部的凯美拉都放在了北面的城墙。”
顿了顿,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公爵低下头来,郑重地说:“感谢你,我尊敬的伊里斯王,伊里斯王后。
我们预料到了凯美拉人的狼子野心,但是没有意料到他们不需要喘息,选择连夜强攻帕克维尔。
如果没有你们传递书信,”
年迈的公爵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城墙外,凯美拉人的嚎喊声越来越近,“叮叮当当”
的金属砍在城门与城墙的声音响起;公爵站在垛口旁一抬手,沉声说:“弓箭手准备,听我口令。”
箭阵向雨水一样朝着城墙下飞落而去,可是凯美拉人只是滞了一滞,随即像是被疼痛刺激了,更加激烈地撞向城门。
罗莎琳站在城墙上注视着这一切,心里一动,沉声说:“公爵。”
维萨科斯公爵看看她,罗莎琳说:“凯美拉人天生皮糙肉厚,羽箭对他们起到的作用十分微小。
可能也因为这样,他们并没有披着锁子甲——所以,”
她这样说着,从亚瑟兰德手中接过一支羽箭,向上浇了一些桐油,用火石点燃,眼光老辣的老公爵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皮糙肉厚,不披铠甲,但是他们的皮毛易燃。”
公爵一抬手,他身边那左脸颊上带伤的女骑士急急地向自己的骑士侍从下令,一刻没有耽误,弓箭手后方的守城军立刻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提供火箭。
而第一轮火箭下落,城墙下的惨叫声的确立刻响了起来。
皮肉与羽毛烧焦的味道升上空气,哀嚎声此起彼伏。
罗莎琳猝然地闭了闭眼睛。
虽然这是她的想法,可是真正实施的那一刻,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快意,只有一些轻茫又沉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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