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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摇摇头,“不是,不是,小姨只是太高兴了。”
童然终于松一口气,以前她看电视时,别的父母面对孩子出嫁,大概也是这种喜忧参半的表情吧。
所以她爸妈虽然去世早,好歹还有这么好的小姨和姨夫。
小姨似乎看懂了她心思,悠悠开口道:“小姨只是……小姨只是想你妈妈了。”
童然心有所触动,这些年来她小姨对她不薄,她抱住小姨,拍了拍她后背,试图安抚她。
她已经长大了,以后小姨就是她的母亲,让她像保护她妈妈那样去赡养她小姨。
小姨早年比较理性,但到现在这个年纪,逐渐感性起来,她下巴抵在童然肩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大概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从童然怀里退出来。
她认真地看向她说:“我对你和陆蔓在一起,其实有很大的意见。”
童然听着这话,突然担心起来,脊背绷的僵直,她松开她,紧张地盯着她。
接着又听小姨说:“但我想如果你妈妈在世的话,她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因为很多年前的时候,她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小姨这句话不知道憋了多久,又忍了多少年,再提起时,竟忍不住泪目,这应该是她心里不可言说的伤痛。
童然很少听小姨提起过她母亲,如今再听她说起,震撼不已,什么叫做一模一样?小姨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似的,“童然,其实你妈之前的性取向和你一样,但那个时候家里不明白,才让你妈嫁给了你爸,酿成了后来的那一出悲剧。”
童然不说话,认真地看着她,细心地听着。
小姨娓娓道来:“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喜欢异性,甚至急着让你去相亲也是不想你走你妈妈的老路,担心你的性取向不被世俗所接受,但既然你已经和陆蔓领了结婚证,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童然心里颇为感动,咬了咬唇,感激道:“谢谢小姨。”
小姨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有彻底放下的解脱,“我原本只打算把这件事压在心里,但既然你如今选择同性,和陆蔓在一起,小姨支持你的选择,当年错过一次,现在不能再错了。”
童然点点头接受。
原来这其中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她小姨答应的那样直爽,所以她现在的路之所以这么好走,完全是因为前面有她妈妈那个铺路人。
“所以我妈当初……”
往事实在不堪再提。
小姨一个劲地朝她摇头,看来她也很不想再回忆,那无疑于自己揭开自己身上的伤疤,实在太让人难受。
小姨慢慢起身,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个盒子,递到童然面前,“这是你妈当年的遗物,你妈走得早,有很多话她嘱咐过我,我现在一并交给你了。”
童然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装着条银色的项链,算不得多么贵重的东西,但它中间缀了颗粉钻,就比较值钱了。
那条银色项链依旧纯净闪亮,看起来小姨为了避免它被氧化,做了很多功夫。
小姨重新坐在童然面前,拿起盒子里的那条项链,“我给你戴上?”
童然没要,她也看出来了,其实小姨也特别在意她姐姐的,所以这东西,她推给了她。
“小姨,这是我妈留给你的东西,你们也是姐妹,从今以后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会按照儿女的标准真真切切地赡养你和姨夫。”
她起身,走到她身后,按着坐在凳子上的小姨肩膀,语重心长道:“留着吧,我妈生前给我留的有遗物,这个东西,是小姨对我妈的念想和回忆,她还活在你的记忆里。”
她们俩的关系好像对调了似的,童然拿着那条项链,在她身后问:“小姨,你要戴上么?你戴上一定很好看的,来,我帮你戴上。”
小姨还想多说什么,童然却当她默认,抬手环住了她的颈项。
小姨浑身一颤,最终还是没拒绝。
童然为她认真地戴好项链,再缕好衣领,拿着面镜子到了小姨面前,“看看?”
小姨接过那面镜子,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看了看,放下镜子的同时,好像也放下了心里的一件大事。
童然重新坐在她身旁,两人也因为这晚上的谈心关系亲近了许多,她们之间,的确是有亲情在的。
小姨拉住童然的手,她也算她的半个母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回国了么?”
若非必要,童然其实不太想回去,主要是回去后还有那么多事要面对,想想都觉得头疼。
但陆蔓签的公司还在国内,她的事业还在,好在两个人领了结婚证,这次再有什么事,她们一起去面对。
小姨自然看出了她内心的犹豫挣扎,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小姨对感情这种东西半懂不懂,你也别见怪,小姨只知道如果结婚之人不是所爱,是很难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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