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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走了,祠堂里只剩他们两人,祝柳离她远远的,躲去了角落的条案处坐下,开始抄写经书。
祝棠一会儿也闲不住,坐去了祝柳身边,说实话她对祝柳还蛮感兴趣的,那时她只草草翻了两眼剧本,连里头的人物关系都没搞懂,更别说是祝柳的身世,她只知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唉,你是我爹亲生的吗?”
她单手撑着脑袋,朝他看过去。
祝柳没说话,他正在认真地抄写经书,他侧脸线条流畅十分好看,烛火将他的面孔映在窗户上,祝棠伸出手,用手指的影子戳他面孔的影子。
“你怎么还围着那个纱巾啊,不热吗?”
祝柳没说话。
“你觉得我们明天能抄完吗?”
祝柳还是没说话。
祝棠一点儿也不急,伸着脖子朝他抄的经书去看:“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啥,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啥故”
“你能安静会儿吗?”
祝柳放下笔,扭头认真地看向她。
这是祝棠和祝柳的第一次长时间对视,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看着他笑道:“行行。”
祝柳先避开了眼,继续抄写经书。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
祝棠趴在条案上又道,“你看这烛光这么微弱,你这样抄写经书是会近视的,你应该不知道近视是什么,反正就是会看不清,你以后生孩子也会遗传的”
祝柳咬着牙,硬生生从嘴里憋出两个字:“我睡。”
“对嘛,这才对。”
祝棠帮忙把案上的东西收好,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几个蒲团组成的床上,“那我也睡了,晚安。”
她一闭眼就睡着了,祠堂里围绕着她轻微的呼吸声。
可这轻微的呼吸声也扰的祝柳睡不着,他躺的离她很远,在蒲团上翻来覆去,最后默念了一遍方才抄的心经,心中的烦闷才稍稍减轻了些。
祝柳端端正正地躺着,眼皮轻轻合上,正在他意识一点点昏沉的时候,祝棠的哭声将他惊醒。
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听着祝棠呜咽不清的梦话:“呜呜呜呜呜,虫呜呜哼拿开呜呜”
祝柳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朝她走去,只见她一脸泪痕,像是被封印住了,像个蚕蛹一般扭来扭去。
他收紧眉头,用脚尖轻踢了她一下:“喂,醒醒!”
祝棠没醒,她翻了个身抱住了祝柳的腿。
梦话声停了,但祝柳也走不掉了,他蹲下身,掰正她的脸,他哂笑一声,为什么一个偷走别人人生的人,能够活的如此肆意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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