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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声,激起尘土一片,似水浪奔涌。
烈日灼灼下,十数个好儿郎身着胡服,持弓挽箭。
不下场的使君儿郎,女眷稚子多在凉棚下,饮着葡萄酒,谈笑者有之,观射阳者则更众。
然而其心不专,多的是人偷眼望向上首——今日虽是弋阳大长公主的寿辰,可谁不知道,实是为永安长公主选婿?
不是家宴,照例该是陛下居于正中,两位皇室女子一左一右。
雍朝尊左,魏渊端坐上首右侧,身后是乔妄与残月两人。
乔妄在外仍是那幅冷若冰霜的老样子——只在外面这样。
羽族之事,二人早寻了个空子谈过。
如果乔妄不曾藏私,那么还真如他所说,“恐怕将所有实情和盘托出,也算不得什么诚意”
。
那几名骗他“下崖一叙”
的羽族叛逆口风实紧,只说乔妄乃是羽族中人,这些年来乔妄所查真相,他们也略知一二,可是一句要紧的也不往外倒,只说让乔妄先纳投名状,从旁协助,从诏狱中掏几个人出来。
毫无疑义,都是羽族。
果不其然,是需要魏渊协助才有可能办到的事情。
三两异族,又不是要把诏狱放空,倒也无妨,只不过魏渊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羽族?”
那时魏渊躺在病榻上,面无血色却神色玩味:“这还不简单?试试可否生出短角长尾就是了。”
继承了明公主的记忆,魏渊也知晓一些羽族秘事。
譬如身有异相,不知血脉倒也罢了,只要知晓血脉,便能催生。
“这就是蒙昧之处。”
乔妄苦笑:“那几名羽族说,我是个天缺。”
天缺?
魏渊了然,想来是弃子复用。
是,并非每一羽族血脉都有异相,只是样貌同常人无异的武艺也往往平平无奇,甚至有时还会父母被遗弃,而后再在天缺得势后将其认回,羽族的老把戏了。
不过看乔妄并不知情,魏渊也不打算多事,只是问:“那你为何笃定?”
乔妄递来一盘山竹瓣,顾左右而言他:“沾殿下的光,倒是也有新鲜果子尝尝。”
知晓了,羽族秘法,不便透露,魏渊斜了他一眼:“直说便是,绕什么弯子?”
乔妄笑眯眯地:“比起殿下那日把草民耍得团团转,这又算得了什么?”
是了,乔妄在外仍是那幅冷若冰霜的老样子——只在旁人面前这样,想来是怕人瞧出端倪,与魏渊独处时,尽管时间短暂,却总眉欢眼笑,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从前的小寡妇姿态一扫而空。
魏渊便知,他在心中还把自己当作小妹。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乔妄这人是否偏执,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否认,也没有办法。
将养了三五日,魏渊又能下地了,明公主羸弱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伤轻伤重,左不过都是一副病容,倒是谁也不生疑。
当日为禁军所救,次日醒来,魏渊才知,其实禁军大张旗鼓,并不是打着寻公主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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