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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都病成这样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至此,赵懿懿灵台清明些许,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梦境。
这是她的寝殿,面前这个也是活生生的人,而非虚幻。
难怪,难怪她再怎么奋力挣扎,也无法逃脱这个梦境。
赵懿懿本就难受,自个这会都好好待在椒房殿,不曾去招惹他了,可他偏偏还不肯放过她。
那两道月棱眉紧拧,越想越觉得委屈,因而面对他时,自是没什么好脸色:“陛下将我的侍女唤进来罢。
妾身方才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陛下的药。”
顾祯压着火气看了她一眼,扬声唤了云竹入内。
地上散落着碎瓷片,汤药在莲纹地衣上晕染开,整座寝殿都浸上了药味。
云竹倏尔一惊,下意识抬眸看去,却见陛下正握着娘娘的手腕,眼眸沉沉地盯着她瞧。
凝思片刻,顾祯终是选择将刚才的事隐去,不愿叫下人知晓他们间的私事:“朕方才失手打碎了汤药,再去熬一碗送来。”
这殿中的气氛与情形,哪儿像是失手打碎的?分明……云竹心神颤颤,不敢再细想下去,也不敢多问,只低垂着头应声,粗略收拾了几块瓷片,转身退了下去。
殿中又恢复寂静,顾祯松开手,一双冷肃的凤目垂下来看她,从枕边抽出一方帕子,随意在伤口处抹了抹。
那方帕子迅速染了红。
凝着她看了片刻,心头那阵怒意,竟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
算了,她都病成这样,还是别跟她计较这些,没得叫自个头疼。
如此,他伸手去探了探赵懿懿的额头,淡声道:“一会药送来,乖乖喝了睡下,听话些。”
“陛下可否离妾身远点儿?”
赵懿懿披散着一头乌发靠在床头,头脑仍是有些迷蒙,涩声道,“妾身困了。”
她好困啊,她想睡了,睡着了就不必看着他了。
顾祯看了看她,心里头有些异样,伸手替她将锦衾拉起来遮盖至膝头,声音平静无波:“朕看着你将药喝了就走。”
今日晚间,听闻皇后病情复发,他本是不欲过来的。
奏章一本本摊在桌案上,却发觉自个根本没有心思批阅,半晌过去,连一封奏疏也未看完。
挣扎犹豫许久,他最终捱不下去,想着过来瞧她一眼,瞧上一眼,恐怕就能静心了。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他或许,是有那么点在意皇后的。
赵懿懿虽仍旧昏沉难受,神志却异常的清醒:“妾身的话,陛下没有听明白么?”
烛火虽微弱,甫一抬起眼眸,她却清晰瞥见他怔愣的神色,自顾自道,“妾身如今,已不想再与陛下有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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