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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枭闻言非但没有按照她的话来,反而变本加厉,在欲海裡竭尽所能地造潮弄浪,留下山谷中方久久不散的暧昧水声。
雾气弥漫,暖意隔绝著外界所有的冰寒。
气息平静下来后,易鸣鸢软绵绵地踩著岸上的石块,后知后觉想起他们漏瞭一样比浆果更要紧的东西,她咽瞭一下口水,滞涩开口:“程枭,你方才是不是没有用羊肠?”
程枭披大氅的手一顿,上次用过以后,他顺手就把东西扔瞭,约略台统共就鞣制瞭这么一根,再没有多的瞭,在池子裡时,他压根没想到羊肠的事,但好在他担心事后没有干净的水给易鸣鸢清理,忍著射在瞭外面,大约是不妨事的。
“不行,事有万一,我回去即刻熬一碗避子汤喝。”
听瞭他的话,易鸣鸢还是不放心,快速系好衣带,没有注意到程枭稍显失落的眼神。
回到库迈尔部落。
易鸣鸢拖著体力耗尽的身体找到那一副药放进药罐裡,准备添水开始熬煮,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声音,“我来吧,你去把头发擦干。”
她迟疑地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嘱咐他熬药所需的水量和火候,这才走到床上拿起佈巾,轻轻地绞干发丝。
程枭端著药罐,把它放在文火上慢慢炖煮,捏著一把扇子出神。
“小小姐,你看,珠古帖娜给我做的武器!”
正在这时,靛颏抱著一把木刀出现在瞭帐外,出发之前她提出想要像在京城时一样继续跟著易鸣鸢,当她的婢女,被易鸣鸢严词拒绝瞭,“我跟你说过,靛颏,你以后要为自己活著,我身边用不著婢女,隻需要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好姐妹。”
于是靛颏这几天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珠古帖娜屁股后面,两个人虽然语言不通,话都说不上两句,但珠古帖娜面冷心热,最后还是接受瞭她这条小尾巴,甚至还教瞭她几招防身的刀法。
易鸣鸢为她感到高兴,看著靛颏像模像样的动作笑弯瞭一双眼睛,对程枭说:“瞧这飒然破风的样子,咱们转日阙过两天怕是要再多一位女将军瞭。”
“阿鸢想学吗?”
程枭倾倒药罐,棕褐色的药汁流进碗裡,吹凉后递过去。
易鸣鸢仰头饮下,苦味加上酸味著实难以下口,她干呕一声,好歹没吐出来,缓瞭好一会才说:“爹爹教过我一点招式,但他说我份量太轻,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斩不断一根牛骨,危急之时那点花拳绣腿隻能逗人一乐,连自保也做不到。”
说到这裡她有些沮丧,她爹的剑法举世无双,自己费尽脑筋却学不到其中万一,也是一件憾事。
靛颏耍完瞭刀,回到易鸣鸢身前自信道:“怎么样小小姐,靛颏现在是不是很厉害!”
她擦去额头上的细小汗珠,注意到旁边剩瞭个底的药碗,紧张地抓住易鸣鸢的手腕,仔细查看眼前人的脸色,“小小姐你病瞭吗,姑爷没照顾好你?”
虽然她们不再以主仆相称,但靛颏的习惯还没有改过来,仍然叫易鸣鸢小小姐,把自己当她的娘傢人。
“久坐马车头晕而已,这是恢複气血的药,别担心。”
易鸣鸢摇头,主动转变话题问她练刀辛不辛苦。
靛颏挥瞭一下木刀,坦言道:“是比从前的生活辛苦很多,但现在这样很好,让人感到踏实。”
经历瞭这么大的劫难,她意识到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整个人都跟浴火重生一样,日子充满著奔头,打心眼裡高兴。
“小小姐,珠古帖娜在练双刀时特别英姿飒爽,我以前隻在树上读过穆桂英挂帅,如今也算见识到活的女将军瞭!”
说起这个,靛颏雀跃起来,满眼都是崇拜。
易鸣鸢从庸山关回来后还没见过珠古帖娜,听她激动成这样,心裡也不免生出一丝向往,恰在这时,一道英气干练的身影朝他们走瞭过来。
珠古帖娜单膝跪地,一手贴在胸前,低头尊敬道:“见过大王,达塞儿阏氏。”
她身上穿著一身窄袖轻裘,深棕色的发丝被扎得干脆利落,没有一根散在脸上,她行完礼后直接站起身把靛颏拽走,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走。”
靛颏踉跄著开口:“慢一点娜娜,我跟不上。”
珠古帖娜听到她的称呼怔瞭一下,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转头看向易鸣鸢,“达塞儿阏氏,听闻您学会瞭我们匈奴的语言,麻烦您帮我告诉这个小丫头,别再用那么奇怪的名字称呼我,多谢您。”
易鸣鸢看著她们的互动“噗呲”
笑出瞭声,把她的话对靛颏说瞭一遍,顺便用较为准确的发音告诉瞭她珠古帖娜的本名,并提醒道:“隻有傢人才可以这么叫她。”
在匈奴人的习惯中,他们更喜欢用全名全姓的称呼,省去一部分有时会被看作挑衅,或者骚扰,在几年前,大王子逐旭讷没有打听清楚她的名字就贸然来找,差点被珠古帖娜用针把嘴巴缝上。
靛颏抖瞭一下,忙不迭地跟她说抱歉。
珠古帖娜冷酷开口:“……练刀,走。”
二人离开后,易鸣鸢看著程枭三下五除二把头发擦干的动作,闲聊道:“没想到在这裡,女子也可以上阵杀敌。”
程枭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西羌从百年前开始就是女人当可汗,听说最开始的那一任可汗二十岁时去过一趟中原,回来没多久就生瞭,也是个女娃娃,后来整个西羌就变成瞭女人当傢,说到底我们这裡也是一样的,谁能把所有不服的人打趴下,谁就能当王。”
易鸣鸢若有所思地往嘴裡塞瞭一颗前不久买的金丝糖,想起程枭说过他比大单于更年轻,力气更大,拥有更好的箭术,问自己要不要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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