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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她神痴,便知她心中所想,道:“既是我们阿瑜想要,哀傢便替你拿来。”
她明白这不仅仅是太后对她的荣宠。
现今各方兵马势大,更有易雪霄这等忘恩背主之徒,先帝贤明,派外的节度使虽尤算衷心,可人之欲壑无穷,焉知不会效仿前者?
这时出现的的程枭,让太后有瞭收拢之意,即便改换瞭名姓,也是程青云的嫡长子,拿捏住他,与那捏住往后的河西无异。
可惜皇室子嗣凋敝,太后亦无女,身边隻一个她。
而她正好有意。
程枭一介后生,纵是打过几场仗,也到底年轻,如何敢违抗圣意?
太后自信地以为,促成这段佳话,便如鹰拿燕雀般手到擒来,却万万没想到,那少年竟敢那般不留情面地拒绝,甚至掷下厥词。
彼时,她就站在太后身侧,隔著摇晃的娇帘,她能够望见大殿盛亮的白光中,少年孤傲离去的背影,她不觉失落,隻是在想,若就这么轻易低头允诺,才不会是她江瑜之?上的儿郎。
江瑜之不认为有哪个女子能轻易入他的眼,所以她便能安心等这么多年,等著与他再见面的一天。
后来这一天终于来瞭,在程尘光信誓旦旦地说程枭一定会到时,她内心的喜悦几乎要掩藏不住。
可他轻飘飘的下一句,便将她打入无尽冰窟,还未捂热的喜悦瞬间沉寂,化作一捧泡进冷水的火灰,连心也一并冷瞭下去。
他说,程枭一定会到,为那位易娘子。
因为他曾在幽州灯会上,窥见过程枭对她的情意。
……那位存疑颇多的易娘子,易鸣鸢。
江瑜之从回忆中艰难脱身,蜷瞭蜷已经冻的僵直的手指,抬头望向天边月。
她慢慢想著,究竟是易鸣鸢太好,还是她太过自负?
程尘光?到程枭时,两隻眼睛娇子差点瞠出来。
“程枭,你这是做瞭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程尘光一脸複杂。
程枭被扯乱的衣襟虽特意整理过,却难掩上面痕迹,以及他唇上抹开后,呈现出的女人口脂才会有的鲜润色泽,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程枭越过他进门,?到房中挂著的画像,眉峰一挑,“这是何意?”
程尘光闻言正色,随他一同立在画像前,画中女子的面容已不甚清晰的,但依旧能凭著记忆,辨认出她柔软含笑的眉眼。
他很久才开口:“当年的事,我查清瞭。”
“要赔礼道歉?”
程枭乜他一眼,随即往旁边的太师椅一坐,如程尘光今日在北亭那般,好整以暇等著。
她想要伸手去接,却赶不及程枭跌下的速度,她跪坐在猩红的雪地中,按著伤口的指缝裡不断有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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