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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浅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望著她,似是嘲讽,又隐约含瞭一抹凄然,松开瞭对她的钳制,缓缓坐直瞭身子,将手中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扔到瞭桌上。
间阡平眼中带瞭些许狐疑,目光反複的在眼前人的玉面上扫视著。
这把匕首比寻常的小瞭不隻一圈,长还比不过她的手掌,却是锋利无比,她将它系于腿侧,藏于衣裙下,为的便是在危急之时,可以出其不意。
因著是贴身隐藏,多年来,便是好友连镜都不曾知晓,这个江曦却是仿佛早就料到一般,胸有成竹的制住她,没有半点迟疑的找到瞭这把匕首。
江曦极淡的笑瞭下,那笑容裡似深藏瞭许多心绪,撇开目光,轻道:“你就是个骗子。”
这一次,间阡平有些无力反驳,毕竟她刚一脸坦然的说自己没有利器,就被打瞭脸。
江曦看著桌上小巧的匕首,声音中带著风雨欲来的阴沉与寒冷。
“你带著它,是想要杀瞭我,亦或是……自尽?”
间阡平望瞭望桌上的匕首,虽然此刻解释已然有些苍白,却还是平複瞭心绪,镇定道:“这不过是个随身的物件,我带在身上多年已成瞭习惯,刚刚大公子问起利刃,我一时忘瞭,并非有意欺瞒。
何况如今大公子已然放过瞭永安,我若此时伤瞭大公子,江氏必定不会饶过永安,我又何苦害人害己。
至于自裁……大公子以礼相待,我此时并无理由这麽做。
求生是人的本能,何况还能活的这麽体面,我为何非要轻贱瞭性命。”
江曦静默著用黑沉的目光凝视瞭她半晌,对她的辩解不置可否。
间阡平半垂著头,保持著恭敬的姿势等瞭片刻,却不见对方回应,暗裡抬眼瞧瞭,发现江曦已经靠坐瞭回去,长眸半敛,精致美豔的面庞上看不出情绪。
这算是……不计较瞭?
但是好像又不全是,直觉告诉她,他似乎还是介意著她随身携带著利器,亦或是介意著她的欺骗。
虽然才见过两次,但江曦一直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对你瞭如指掌,而你却对他一无所知的敌人。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亦看不清他的情绪,是以并不敢立即便松懈瞭,毕竟“一时忘瞭”
这样的说辞,看似合理,实则并没有实质性的说服力。
间阡平就这样紧绷著神经,在脑海中盘算著他若再度逼问自己用以应对的说辞,一来一回的都快演瞭一出戏瞭。
就在这时,江曦清冷好听的声音又道:“你可觉得闷?”
间阡平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裡,一边又崩著神经警惕著,于是在这片安静之中他忽然开瞭口,便把她吓瞭一跳,身子一颤,随后反应瞭过来才道:“不闷,挺好的。”
江曦将她的反应尽收瞭眼底,侧目瞥瞭她,微蹙瞭细眉。
“你很怕我?”
这……她刚说瞭谎,他又是个精明的,现下当然怕他继续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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