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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麽气。”
“就是,”
荀归小心翼翼地看瞭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他目光裡愧疚和担忧,“我把你带来这个老校区的事情,你不生气瞭吧?”
说出去谁敢信,在学校裡叱吒风云,天天拽得二五八万的大校草,这会儿居然跟我的小弟似的,在这裡祈求我的原谅。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荀归的身份调换,从前沉默寡言没什麽存在感的我,如今倒是农民翻身把歌唱瞭,闻言我淡然道:“有什麽好生气的,当务之急是要跑出去。”
荀归许久没有说话,我也保持著沉默。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甚至想,如果遇见的不是荀归就好瞭,哪怕隻是我一个人,待在这个漆黑的教室裡。
·
“我有点困。”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听见荀归这麽说。
我问:“你刚刚没睡麽?”
他说:“睡不著,精神紧绷著……你来瞭,就好些瞭。”
我默默翻瞭个白眼,“我又不会一直守著你,也许你睡著瞭我就走瞭,当做是对你的报複。”
少年低哑的笑声在我耳边如烟花一般炸开,烟火点燃瞭我的耳朵,烫得我整个人都往旁边挪瞭一下。
“你不会的。”
他不知不觉中靠近,温柔的嗓音含著一抹笑意,说,“要是不行,我们就一起睡。
杀人狂来瞭,我们一起死,要是没来,我们一起活。”
说得跟殉情一样,肉麻死瞭,我面无表情,推瞭他一把。
“来吧。”
荀归哈哈笑著,无知无觉地就搂住瞭我的肩,我还没能拒绝,便被揽过去,一起躺进瞭柜子裡。
柜子不大,我俩穿著又髒又湿的衣服躺在一起,那种感觉很微妙,有好几个瞬间,我隻觉得世界上隻有我和他,以及眼前的一片黑暗,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也要听不见瞭。
我问:“我们两个大男人,为什麽不脱衣服。
这样会感冒吧?”
“那你脱,我不脱。”
“……你有洁癖还能穿那麽久,真神奇。”
虽然我也不舒服,但和洁癖还是差远瞭,加上伤口疼,于是懒得动。
说到这裡,我又忍不住道,“我记得之前有看到某个新闻说,杀人犯裡有很多人都是洁癖,但那不是真的洁癖,隻是一种心理效应。”
荀归的声音挨得我很近,但我听不出他语气的情绪,“是麽,你觉得我是杀人犯麽?”
我嗤笑:“你怂的要死,出教室就拽著我的衣服不撒手,相信你是杀人犯,不如相信我是杀人犯。”
荀归闻言也跟著笑起来,温热的气息直喷向我的脸颊,他说:“陈七,我困瞭,你陪我睡一觉吧。”
“什麽鬼话……”
我嘴裡嘟囔著,发现他已经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我意识到,我一说话,他的头就会随著我胸口的起伏,他匀称的呼吸已经喷洒在我身上,透过冰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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