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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老住持便挎着袈裟退出了这方小院子。
站着说话时,院子里不算热闹却有人气,这会儿忽然一安静,风吹竹叶的声响萧索孤寂,听得晏清又是一个激灵。
他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十七岁就会见义勇为,偏偏听不得“鬼”
这个字。
“今天晚上你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把门窗锁好,躺在床上不要动,将我给你的铜钱垫在枕头下面,”
荀若素常常跟活人打交道,虽看起来不好亲近,却比薛彤多几分同理心,又道,“今晚兴许会很冷,盖好被子。”
晏清哭丧着脸点头,恨不得将荀若素说的话都拿纸笔记下来,生怕有什么举动触犯了忌讳,真的让自己半夜撞鬼。
两间寮房对门而立,中间是个正方形的院子,种着一棵高大槐树,两个成年人环抱不过来,树龄恐怕已有百年,而槐树底下摆放着石桌石凳,石桌也是正方形,更奇怪的是石桌上面焊着香炉,竟然也是正正方方一樽鼎。
院子在山后,背阴,槐树浓密的树冠遮去了大半太阳,南方的夏天本就空气湿润,没有了阳光就只剩阴潮,这两间寮房的风水实在太过古怪,若不是福泽深厚之人住着极容易出事。
老住持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方便薛彤与鬼沟通感情。
“热吗?”
将晏清打发回了房间,荀若素才抽空问了薛彤一句。
离开制冷的空调已经两个小时了。
不管是在家中还是车上,薛彤都极端依赖空调,然而下车后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薛彤又裹得严严实实,也不见她淌一滴汗。
荀若素作为她的半身,无论薛彤有哪里不舒服,她都得承担一半,可是荀若素用心仔细感受,除了鼻塞嗓子疼,忍不住要咳嗽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非薛彤也感冒了。
但薛彤这种人看起来是不会感冒的。
“热。”
薛彤的声音氤氲着一团水汽。
“……”
荀若素站在院子里,有些僵硬地看向她。
薛彤在哭,她刚把墨镜摘下来,眼泪顺着两颊汇聚到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眼角绯红,瞳孔之下积压了一层水汪汪的冷漠,与其说是哭,更像是单纯地流眼泪,以至于场面镇定且尴尬。
荀若素一时之间开不了口,她盯着薛彤下巴上的眼泪,稳了稳心情,“要安慰你吗?”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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