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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席上那位相公搭腔,“敏之,放人去吧,慌脚鸡上不得高台面,你只顾留人在这里,人不自在的。”
讥得席泠打着帘子顿步,噙着抹冷笑回首把众人睃一眼,目光清冷地落在虞敏之身上,“向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公子有这些能说会道的朋友,想必你也是能高谈雄辩之才,何必向我请教?”
虞敏之何曾遭此冷嘲过,须臾把笑敛了,剪起胳膊咬着后槽牙,“这样又臭又硬的脾性,怪道只能在县儒学做个教谕。
按理说你二甲第一名的进士出身,当初就该点进翰林院当差的,我还奇呢,怎的沦落至此。
你既如此不识抬举,我不留你,你且去,咱们往后再说话!”
只说这虞敏之被拒后,心里赍气,在船上总是不自在,吃酒耍了也提不起兴致来。
下晌归到乌衣巷,他祖母喊他屋里吃晚饭。
这厢进去,脸色便不大好,一屁股落在圆案上,气鼓鼓地不作声。
老太太榻上见了,喊到榻上来坐,面前窥他一窥,便把炕桌拍一拍,“哪个不长眼的惹得我孙儿不自在?你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出气去!”
这头还没作声,倏闻廊下细细一缕笑音迢递进来,“祖母不要理他,自从回到南京来,他哪日不是在外头与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吃酒耍乐?能受什么气?左不过又为了行院里那些姑娘争风吃醋、败了阵仗,才做出这副脸色。”
话音甫落,门里便走进来位妙龄女子,穿着桃粉绉纱掩襟长衫,底下露大半截素白的裙,宫髻虚笼,傅粉欺朱,脂香满满,杏眼含嗔,柳眉带颦,天然风韵衬着胸前佩的一个红玛瑙坠项圈,更显葳蕤风流。
虞敏之瞧见,起身打了个拱,“姐姐。”
正是定安侯家的嫡小姐,名叫虞露浓,芳龄十八,才情上好,被其祖父祖母视为奇货,因此可居,尚未婚定。
此番随定安侯卸任返回祖籍,长住了南京,平日除了与此地权贵人家的小姐往来,便是在闺中舞文弄墨。
因此待她这成日在外寻欢作乐不学无术的兄弟,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眼前见他,把眼一嗔,落到老太太身边,“你不要喊我,我当不起你姐姐。
成日只晓得在外头胡混,何尝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去?”
“我哪里没听?”
虞敏之坐回对榻,蹙额皱眉,“前些时,我去拜访个进士,朝他讨教学问,我可是隔日就去了的。
是人家不理睬我,我有哪样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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