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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班头衙门里当差十几年,甚少看人走眼,当时初会席泠,就信他不过是龙困浅滩。
又一向钦佩读书人,因此格外对其拜服,“有老爷这话,小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二人浅叙片刻,郑班头告辞而去,走到院门,正撞见一年轻媳妇打石磴下捉裙上来。
猛一瞧,妇人钗坠宝髻,时样梳妆,穿一件酡颜软绸对襟,扎着樱花粉的裙,系着桃粉裙带,通身如霞。
郑班头一时未认出来,直到对上那双如烟如雾的眼睛,才想起是先前席泠的“假母”
箫娘,一步一回头将她打量。
箫娘与他匆匆福身,错进院内,四面张望,才在正屋门内瞧见席泠,忙捉裙进去,“我方才瞧见郑班头,托他的事情,是办妥了?”
“办妥了。”
席泠往她身后一瞧,不见别人,眼色便有些冷下去,“怎的出门又不叫人跟着?”
箫娘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座,“哎唷,旧花巷往这里才几步远呀,还带哪样人跟?况且我坐轿来的。
快,瀹盅茶我吃!
嗓子里干得很。”
抬眼一瞧,席泠还用那双冷蛰蛰的眼睛盯着她。
她蓦地心虚,撇撇嘴,“我自己瀹嘛,不支使你!”
说着熟门熟路地搬出小炉,墩上铜壶,复落回椅上,“我儿,那个冯混子可不可靠呢?别到时候事情不成,反倒叫他把你供出去,不划算呐!”
席泠观她半日,倏地笑了,“不可靠我寻他做什么?这些事不要你操心,你只管把柏家的消息探听来就成了,”
稍顿,他把个土陶空盅在手上转着,“在听松园好不好?”
“好!”
箫娘脱口而出,盯着他笑,“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丫头使唤呢!
就比陶家绿蟾差不多,你瞧我这手,”
她把两个手背递在他眼前,“冬天发的冻疮,擦着大夫调的药膏子,可不是都好了?”
说到此节,她倏敛了笑,把眼稍轻吊,风情潺潺流露,“你私塾里回来,吃过饭没有?”
叫她猛一问,问得席泠饿了,“还不曾,刚到家郑班头就来了。”
“我去烧,你等着。”
“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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