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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清许忙走上前去:“我迷路了,沈大人对这里肯定很熟悉吧,要不给我指指路?”
邹清许虽看上去鬼鬼祟祟,但眼神实在纯澈,沈时钊转身往前走:“跟我走。”
邹清许情急之下抓住了沈时钊的胳膊:“沈大人,这怎么好意思,你不用这么客气,给我指条明路就行。”
风从脸边擦过,沈时钊瞬间站得笔直,他低头看着邹清许细瘦的手腕和自己被抓的胳膊,目光专注。
邹清许顺着沈时钊被控住的目光望过去,啪一下松开了手。
尴尬忽然在空气中溢散,邹清许将手背在身后,情不自禁咳了两声。
“我刚好要出宫。”
沈时钊熟视无睹地收回视线和胳膊,目光落在别处。
“哦。”
邹清许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时钊身后,觉得他俩都有些反应过度,不就是抓了抓胳膊嘛,有什么的!
他紧跟着沈时钊,感觉自己像贼一样,这样的地位实在不平等,他快走两步,和沈时钊近乎站在一排。
沈时钊余光扫到了他,没说什么,沈时钊领着邹清许,两个人穿过雕梁画栋的宫殿、布满亭台楼阁的花园、富丽堂皇的宫门,一起往宫外走去。
宫门口,梁君宗看到邹清许和沈时钊一起走了出来,略微惊诧地走上前去,朝沈时钊有礼问好的同时轻轻将他俩隔开,不动声色地将邹清许挡到自己身后。
沈时钊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了个礼后离开了。
等沈时钊走后,梁君宗忙上下打量邹清许一圈:“你没事吧?”
邹清许神思游离:“没事,皇上没为难我。”
梁君宗:“我问的不是皇上,想当年你在殿试时,丝毫不惧,表现优异。
我问的是沈时钊,这家伙和他干爹一脉相承,现在我们被盯上了,小心为上。”
邹清许一听皱了眉头:“沈时钊是个厉害角色,我们是得小心。”
“你觉得他很厉害吗?”
梁君宗语气傲娇,颇有些争风吃醋的架势,邹清许看着梁君宗略显愚蠢天真的眼神,不想回答。
随便走到任何一条街上问问,路边的狗都会告诉你答案。
出宫后邹清许和梁君宗回了梁府,梁君宗说自己的老父亲想和他一起吃顿饭,邹清许高度怀疑这是梁君宗自己的愿望,但他也想见见恩师,他脑子里总是回放荣庆帝今日与他聊及梁文正的事。
从宫里出来后,邹清许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后,宫里忽然来了消息。
梁文正被封为礼部侍郎。
梁府迎来大喜事,梁君宗谢过送旨的公公,公公们走后,他眉开眼笑,一回头却看到两张波澜不惊的脸,尤其是邹清许,看上去并不开心。
邹清许终于意识到,荣庆帝喊他进宫,不仅是为了泰王,还为了梁文正,他是梁文正的爱徒,荣庆帝见他后彻底下了决心,朝堂上斗得乌烟瘴气,荣庆帝开始拉拢清流。
只是这礼部侍郎的位子虽好,却在谢止松手底下干活。
从前清流们自成一派,常常隔岸观火,如今谢党和陆党的小打小闹越发白热化,荣庆帝开始推着他们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
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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