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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清许:“无论如何,泰王已经上书让皇上减少东南沿海的赋税了,如果赋税过重,百姓没有活路,心念自然不正,容易走上歪路,譬如去当盗贼,泰王心里还是装着天下和百姓的。”
泰王这几日为东南沿海的事急得满嘴长泡,邹清许同样看在眼里,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沈时钊:“泰王的心思一点一点浮出来,总会有人坐不住,你们最近要多当心。”
邹清许看着沈时钊:“你的意思是?”
沈时钊:“泰王开始发力,锦王急了,他阵脚大乱,结党营私一向是他的强项,他现在把目光盯上了谢党。”
“哦?”
邹清许认为事情变得好玩起来,他好奇地问:“谢止松是什么意思?”
沈时钊:“谢止松一向不喜欢参与皇子间的事。”
邹清许:“这么有边界感?”
沈时钊看他一眼:“皇上不喜欢他插手,谢止松一直以皇上的喜好作为行事的第一准则。”
谢止松果然乖巧,邹清许心想,他说:“既然如此,锦王怕是要伤心了,但谢止松应该不会明面上拒绝。”
“当然。”
山间的风从北涌向南,清亮萧瑟,沈时钊看着皇城天下,“现在乾坤未定,新主未知,虽然泰王强势崛起,但锦王在朝中的根基不浅,聪明人两方都不能得罪。
谢止松拖拖拉拉,摆明了不想卷进去,但他不能明说,锦王也不会轻易放手。”
邹清许细细思索了半天,和沈时钊一起下山,下山轻松许多,他现在肚子已经有些饿了,等下山后,一定要和沈时钊直奔吃饭的小馆。
邹清许飞快往下走,不巧,在他身后的沈时钊不慎摔了一跤,滑倒在地。
听到动静后,邹清许被吓了一跳,心里七上八下,差点吓出心脏病,沈时钊这一下脚滑摔得很猛,直接撞到了一块巨石上。
也是人才。
世事难料,这里已经快到山脚,但仍在山上,有一定的高度,万一真滚下去,非死即伤。
沈时钊撞到一块大石上,当下脸色惨不忍言,痛苦万分。
邹清许本来想喝水,刚打开水壶,此时顾不上盖盖子,快走几步,忙跑到沈时钊身边,半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沈时钊坐起来倚在石头上,先帮他把水壶的壶盖拧紧:“你不用这么担心。”
邹清许心里咚咚跳,随口说:“我主要怕万一你真摔伤了,赖到我头上。”
沈时钊抿抿嘴,他强忍着痛意试图站起来,尝试了一下后又坐了回去,邹清许搭了把手,自己也被拽到地上。
沈时钊喃喃自语:“好像玩砸了。”
邹清许没听清,仍试着去扶他,终于把沈时钊扶起来后,问沈时钊:“你自己能走吗?”
沈时钊抬眸,视线与邹清许相撞,信誓旦旦地说:“不能。”
.
身体隔着衣物紧贴在一起,两个人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邹清许扶着沈时钊的肩膀,因为担心而忽视了此时暧昧的姿势和氛围,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说:“看上去只有一条腿受伤。”
沈时钊盯了他一眼:“另一条腿也受伤了。”
邹清许忙扶好这位易碎的沈大人,“这样吧,一下山,我找辆马车,把你驮回去。”
沈时钊不言语。
被枫叶浸染的山间,有两个黑点在其间穿行,晚秋的风带了寒意,盘旋着把他们吹到山脚。
把沈时钊送回去两天后,邹清许想去探望一下,谁知沈府传出消息,沈大人爬山伤了腿,正在府里静养,谁都不见。
邹清许:“”
那一跤不应该摔得如此严重,沈时钊是装的。
他冷静下来想了又想,那家伙就是装的。
沈时钊装病,大概是为了躲锦王。
锦王想牢笼谢止松,谢止松装死,他必然会想别的办法,比如拉拢谢止松的亲信。
现在沈时钊也学废了,他开始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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