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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江潜挑眉一笑,道:“六年多,二十七封,求爷爷告奶奶送上的月宫,难不成你一封都没有打开看过?”
言栀讪讪一笑:“我我忙嘛”
“我不怪你,毕竟那会你性命攸关。”
江潜点了点头,道:“怎麽,你现在想看了?我早知你不会看,要不然背给你听?”
“不,不用了我是说,不劳烦江大人了,我回去看,回去看。”
言栀连忙摆手,他不知江潜接下来会说出什麽面红耳赤的话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重回天界,先搪塞过去再说。
而江潜像是早有预料道:“那你是想?”
“我,我想给我阿姐写一封信”
言栀的声音渐轻,到最后将要竖着耳朵听。
江潜微微怔愣了半晌,这才想起言栀还有一个亲人,虽非血亲,但同一天出生,同一处长大,受同一对道侣养育着。
“阿姐才是言氏正统嫡系,她是父亲以骨血为底,除你之外我最爱的也是阿姐,她是百年梧桐精元为引这才出世的,何等尊贵,我得告诉她,让她早日继位月神”
听完言栀的话,江潜不由得感到内心一阵酸楚,良久,他才开口:“月神之位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言桐自然会给你留着。”
言栀生父戚予,可惜从未见过一面,只是听闻有此人罢了,长到如今的年岁是由两个男子抚育长大的,一个就是月神言霁,另一个是他的道侣,他曾经懒得区分,在外头喊月神,另一个便不喊,回到宫中就叫爹,也不管是谁应。
只可惜他自己的生父倒是从来没有个称呼。
言栀苦笑一声,喃喃道:“我还能回去吗?回去了也不过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吧,倒还不如在这人间逍遥自在。”
江潜沉默半晌,起身牵起言栀的手走到了桌案旁,他一手撑着桌案,将言栀环在怀中,另一只手够来了一支竹节笔,让言栀拿在手中,“不急,我给你铺纸,慢慢写。”
“好。”
言栀目光闪烁,感恩地点头。
“阿姐”
阿姐,见字如晤,不知一切可还安好?
言栀的笔尖微微停顿了,一滴墨在纸上晕开,他仓皇望向江潜,“我”
“没事,慢慢写。”
江潜说着连忙换了一张干净的宣纸铺垫着,他的动作很快,快到让言栀没有功夫伤感。
“可是,”
言栀执着笔,却无从下手,“我不知该怎麽写,我的字也不好看。”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像是发生了什麽伤心事。
江潜闻言拉紧了太师椅,自己连同言栀一起抱坐了下来,只不过他坐在椅子上,言栀坐在他双膝。
他从言栀手中接过笔,安慰道:“没事,慢慢想,你说我写。”
他一手誊抄着方才言栀写花了的那一行字,一手在他的腰间,时不时轻轻捏上两下,逗弄他开心。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封信总算磕磕绊绊写出了个大概,言栀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困意,夜幕低垂,火烛摇晃,江潜眉间带笑:“困了就先睡吧,不着急。”
他与言栀在一起时做任何事都是那般不疾不徐,温温吞吞地像是丢了身份、赋閑在家的閑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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