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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栀说着,望向呼延臻宽慰道:“你不必担忧,花樾的鬼鸮知道方向,她会与我一起去。”
那片草原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战所在之地,江潜在战前给花樾发出了最后一道令。
呼延臻不忍细想,更编不出荒唐理由。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带你去,只是你不要后悔。”
呼延臻语气仓促,仿佛下一秒便要反悔。
言栀佯装并未听清后半句话,调转马头,沖他颔首,“好,你带我去,我等你带我去。”
去岁孙澄音听闻言栀来到朔北,碍于大雪,直到这些天雪停方才上路,言栀同呼延臻回到王庭时,孙澄音堪堪下马。
“公子!”
孙澄音飞快捕捉到言栀身影,欲向前叙旧,泪先滚落。
“哭什麽?”
言栀哑笑,正欲上前宽慰,发觉马背上驮着祁燕婵,她抽出绢子替孙澄音揩拭泪水。
孙澄音面色绯红,摆手道:“让公子见笑、多日未见了,属下实在想念。”
往事历历在目,言栀恍惚一阵还以为分别不久,“劳你挂心,这回将夫人也带回来了?”
孙澄音挠挠头,笑道:“带燕婵回来瞧瞧,正好也收拾收拾祁府遗物。”
言栀一时缄默,只沖祁燕婵颔首,祁燕婵跳下马回了一礼,与孙澄音耳语一番,便先行离去。
“自燕婵与我回留州,这些时日她便不曾再回过邕州,如今也是考量多日,打算回来与往事作别。”
孙澄音道,他眉目低垂,显然尚未从那一战的梦魇挣脱。
“也好。”
言栀道。
孙澄音执起言栀手腕,两人漫步草原中,饮马溪畔。
“你如今来朔北是有什麽打算?”
孙澄音问他。
言栀笑道:“如今我是陌上尘,没有打算,只是寻条归路。”
孙澄音试探着问:“你还在寻他?”
日头大好,光中纤尘飘浮不定,言栀点头,“找到他,带他回家,我过几日要去留州西南边的草原看看。”
孙澄音面露难色,自知拗不过言栀,便索性说道:“我若是你大抵也会做这般的打算,无妨,人生倒还长着,或许阅过千帆便能想通了,眼前的坎坷终成过往云烟。”
言栀不解凝视,“想通什麽?”
孙澄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他的凝望下踟蹰开口:“那是最后一战的地方,我与呼延臻,还有特木尔见事态不妙,合力攻击戚筠所制的肉身傀儡,皆不可敌,而戚筠却与江潜杀红了眼最后是呼延臻的火器兵合力钳制住那傀儡,但也随戚筠一同殒命。”
言栀面色如此,心神依旧平静,这些天他听说了太多风言风语,“然后呢?”
“我醒来时,戚筠曝尸荒野,只有呼延臻摇摇欲坠,还立在天地之间。”
孙澄音摇着头,将细节都抹去。
言栀只觉光斑所照竟有阵痛,他抱臂在胸,“那、他呢?”
“呼延臻说,他腿脚被傀儡所制,在最后一刻长刀斩杀戚筠,自己却被傀儡吞噬所融”
孙澄音声若细蚊,如游丝般,痛苦的回忆牵扯住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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