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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睛虚眯,他感到身陷柔软的被褥中,床铺、白墙、单向玻璃窗,名词一个接一个蹦出,除去这些名词,他的名字、他的过去,皆是一片空白。
后脑勺隐隐的钝痛,仿佛被榔头重力击打过,男人撑起身体半坐起来,一把扯掉粘在身上的磁片,磁片连接的仪器发出尖锐的鸣叫,“滴滴滴滴——”
“嘭!”
房间门推开,人群鱼贯而入,围在男人身旁,为首的约三十多岁的女性问:“严先生,请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惊讶地看向女性,黑色的眼珠清澈透亮,细小的惶恐仿若沙粒铺在底部,他垂下眼睫,抿唇不说话。
“既然醒了,我带他回去。”
站在杨宜身旁后错半步的祁阔说,“他应该什么都不记得。”
男人看向祁阔,眼神中升腾起警惕和疑惑。
祁阔说:“你好,严警官,我叫祁阔,你的导师。”
“你好,请问……”
男人说,“我叫什么?”
“你叫严朗。”
祁阔站在病床尾部,双手揣兜,和严朗对视,“你曾是一名武警。”
自己叫严朗,男人低头思索,他曾经是一名武警,那他为什么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杨工。”
祁阔转头对杨宜说,“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好,他的身体数值没问题,一如既往的健康。”
杨宜说。
“好的,谢谢。”
祁阔说。
杨宜带学员们离开房间,祁阔走到门口,反锁门,将单向玻璃改成不透光模式,转身看向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什么的严朗:“你可以叫我祁哥。”
“祁老师。”
严朗说,“你说你是我的导师。”
祁阔皱起眉头,他肤色极白,黄褐色的眼珠眯起来像蛇类的眼瞳,他语气较重地重复一遍:“叫我祁哥。”
“?”
严朗愣住,他不明白祁阔为什么执着于称呼,且祁阔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的样子。
祁阔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勉强收住心口的焦躁,说:“你站起来,我带你去宿舍。”
这是哪严朗拉开被子,扶着床沿站起身,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下地一瞬间肌肉脱力差点跪在地上。
祁阔一个箭步冲到严朗身旁扶住他,脑子跟不上身体的速度,当他意识到不妥时已然握住严朗的胳膊:“你……”
“谢谢。”
严朗抽出手臂扶住床头,试探的向前迈出一步。
祁阔后退两步,离开严朗周围的区域,他拧眉,绷住冷淡的神色。
严朗低头看向祁阔触碰过的手臂,上面留下了湿粘的痕迹,似乎是半凝固的血。
适应行走后,严朗问:“有多余的外套吗?”
他全身上下仅有一条黑色短裤,这么走出去实在不够雅观。
祁阔脱下白大褂递给严朗:“先穿这个。”
严朗接过白大褂披在身上,大褂有两个扣子,严朗嫌麻烦没有扣,六块腹肌大喇喇的展示出来,愈发性感诱惑,严朗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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