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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公主立时揪住了他的衣袖,仰头眨巴眼睛,“定王兄能不能安排人陪我说话?”
“不是有随行宫人。”
“她们都无趣!
我可是跟父皇求了半个时辰才能出来的,你当真忍心委屈我?”
嘉德公主长相随了她的母妃,眼神更是楚楚动人,撅着嘴软了声音,“一年到头,我能出来几回?定王兄如今也不在宫里陪我,给我安排个解闷的人又能如何?”
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撒娇,定王不能像对别人那般冷脸,又没法软语哄着,便有些僵硬的站在那儿。
他将扯着衣袖的纤秀五指取开,“我这里都是随行侍卫,或者别院婢女,谁能陪你。”
“我可听说了,你这儿有个女侍卫,叫她来陪我。”
果然话精消息也灵通,定王扶额,“好。”
旋即命人将正在看守薛姬的阿殷调来,令她到屏风后陪坐,并添了副碗盏果菜。
阿殷今日依旧是右副卫帅的打扮,头发皆束在冠帽内,官服衬出修长的身材,腰间悬着弯刀。
嘉德公主见着她,眉眼里已然藏满笑意,“你就是定王兄府上的女侍卫吗?”
“卑职陶殷,拜见公主。”
阿殷含笑行礼。
前世阿殷见着嘉德公主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连驸马都选好了,待嫁之人,气度稍见沉静。
此时的她却只十四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且她自幼玉雪可爱,又心思灵巧会哄着永初帝,这些年格外受宠爱,天之骄女,便格外大胆任性些。
那双水眸灵动俏皮,将阿殷上下打量着,左颊旋出个酒窝。
她待人平易,倒也没摆公主的谱,过来扶着阿殷的手臂道:“今日是我厚脸皮来蹭王兄的宴席,你也不必多礼。”
遂拉着阿殷入座,叫身后宫人斟酒剥果子,又问道:“你当真跟着定王兄去过西洲和北庭吗?”
这叫阿殷有些诧异,“公主也听说了?”
“上回见着兰蕙姐姐——哦,她是定王兄身边常司马的妹妹,我说整日在宫里太闷,她就提起了你。”
嘉德公主倒是直白,握着阿殷的手捏了捏,“你当真会武功,还会使刀吗?怎么看着不像,我还以为习武的女子,都会像隋小将军那样凶巴巴的,或者像我宫里那个侍卫,手上有茧子。
还有,听说北庭格外寒冷,滴水成冰,连呼气都能冻住,可是真的?”
这性情倒是与那时无异,阿殷微笑,“公主一下子问这么多,叫卑职先回答哪个呢?”
嘉德公主笑了笑,“哪个有趣便回答哪个!”
这厅里虽阔敞,到底空间也有限,两人这头叽叽喳喳,定王那边虽不能分神听得清清楚楚,却也偶尔能捞两耳朵。
他倒是没料到这话精妹妹会跟阿殷这般投缘,听阿殷说起在西洲和北庭的见闻,那唇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
只是听见嘉德有两回提及常兰蕙,那眼神便忍不住瞟向常荀——难怪处于深宫的嘉德会知道阿殷这女侍卫,还满含好奇,却原来是常荀惹的头。
常荀察觉,有些尴尬的低头喝茶。
他虽跟兄长的关系不佳,对妹妹却格外疼爱,定王顶不住嘉德公主的痴缠撒娇,难道他就能顶住了?给妹妹讲讲沿途故事,也不算什么嘛!
定王一笑而过,多半心神放在席上,少半心神却还是在留意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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