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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数年,谭之洲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恰恰相反,他长袖善舞,十分善于左右逢迎。
但其中也有讨巧之道,不该做的事绝不会做。
林兴身为盐运使与海清国商人勾结,走贩私盐,甚至以次充好,将宣朝品质上佳的官盐卖往海清国,换来劣等海盐,已经使得淮城不少百姓染上恶疾。
谭久是盐运司副使,自然不会毫不知情,他不仅知情,还是助纣为虐的一份子,从中牟取不义之财。
谭之洲有宣帝密令,按例也该将谭久一同处斩。
但这位族叔自小就待他极好,来信数封,几欲垂泪,就是为了保谭久一命。
挣扎再三,谭之洲还是偷偷用另一名死囚将谭久换了出来,再把他暗中乔装送到了京城,嘱咐族叔见他一面了了事情后就要让人走得远远的,绝不可在京城多加逗留。
谭之洲不曾有过侥幸心理,知道以他们这位皇上的能耐,迟早能将事情查出。
只是没想到查得这么快,不过两月时光……
说起来,谭久并非主谋,其实可斩可不斩,私放他的罪名也是可大可小,端看……皇上怎么想了。
“皇上,臣有本要奏。”
谭之洲瞬间跪地。
“准奏。”
宣帝立在原地,目光森冷俯视着他。
深吸一口气,谭之洲一五一十将从到淮城和离开淮城间发生的事交待个清楚,期间掩去了和族叔的家信往来,只道自己得知谭久身份后动了恻隐包庇之心,才暗中将人换走。
“谭之洲。”
宣帝语气极为失望,“你可还记得,朕当初放你下任的初衷?”
“记得。”
谭之洲深深俯首,不欲过多辩解,“臣……有罪。”
君臣相谈间,宜乐郡主和知漪正准备换个地方,赶来凉亭,却远远就被侍卫挡住,“皇上有命,同谭大人有要事商谈,任何人不得靠近。”
宜乐疑惑地往里面探眼望去,见谭之洲一直跪在地上俯首说话,显然情形不大对,忙问知漪,“知漪,你家皇上他经常这样凶人吗?”
“嗯?”
知漪好奇地踮起脚,踮了半天好不容易瞧见了那副情景,只摇摇头,似乎感受到了里面气氛的凝重,软声道,“没有,不上朝时皇上很少会发怒的。”
聊
谭之洲被暂时关押进了大理寺,本来依照他所犯之事,该先由大理寺审查再上报刑部,最后请圣裁。
但宣帝将人扔进来后什么都没说,也没表示要作何处置,考虑到之前谭之洲颇得皇上器重,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便也暂时没有动作。
宜乐得知此事后曾想去大理寺一探,都被人谦恭地请回。
来回着急地转了两圈,她竟难得在自家娘亲面前失仪地咬起了手指,被荣寿长公主瞥见,悠悠道:“不过是个颜色好些的男子,怎就值得你这般挂念?不再念着妙安妙香了?”
“娘亲。”
宜乐似害羞一笑,“你想多了,我不过在为表哥生辰那日的贺礼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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