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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所有郁结不清的情绪都在与冬狮郎重逢的那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瞬从没见过如此狼狈冬狮郎——即使在最惨烈的战斗中，就算血污玷染了他纯白的羽织，弄脏了他干净的面孔，那双祖母绿中的孤傲与威严从不曾被谁彻底剥夺。

可是现在，那双绿眸，就像是去年某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样，迷惘、无神而绝望，视线漫不经心地划过苍茫的夜色，迟迟对不了焦。

心疼的感觉几乎要让心脏停止周而复始的跳动。

瞬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冬狮郎和草冠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们是怎样的关系是他们的事情，终究与他无关，与他有关的，只有眼前这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孩子。

瞬朝冬狮郎走过去，意识模糊的冬狮郎甚至连他走近都没有觉察。

他停住脚步的刹那，听见那个孩子闭上快要被冰晶冻住的眼睛，气息微弱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瞬……

瞬怔住。

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簌簌的落雪声。

然后，瞬将暗红色的眼睛眯成了惯有的宠溺的弧度。

对不起，小狮郎……我竟然会怀疑你……

火光摇曳在废弃的神社内。

瞬的双手在半空中滞留了很久，才慢慢地收拢，环抱住冬狮郎颤抖的肩膀，滚烫的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肩头，像是受到莫大委屈的孩子伏在他怀中无声地饮泣。

轻柔地拍着冬狮郎削瘦的脊背，瞬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这情景似曾相识。

去年冬季决战结束后，他为了寻找失踪的澟，踏遍流魂街、虚圈和现世，却无果而终。

在他以为最好的朋友真的化作灵子消散不见的那个晚上，冬狮郎也是这样抱着他，放任他的眼泪在自己的肩头肆虐横流……

良久，冬狮郎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角残余的泪水，慢慢地抬起头来。

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盈盈的碧色仿佛要脱离眼眶的约束，化作一泓波影粼粼的湖水。

“瞬……谢谢你……”

虽是这样说着，他却轻轻推开瞬的肩膀，“你快走吧……抓我的人已经将这里围住了，我能感到他们的灵压在靠近这里——现在走还来得及——唔……”

话没说完，他感到自己的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捧着，视野渐渐被瞬迫近的脸占据……

瞬在他快要背过气去的时候才放开他。

他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瞬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摸他的头发：“我留下来应付他们，你去吧。”

“这……怎么行……？”

他瞪大眼睛，“瞬……王印失窃都是因我而起的，我不想连累你……我不能——”

瞬的食指堵住他嫣红湿润的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快走吧，你不是也想早日夺回丢失的王印么？”

“可是——”

“我先出去，等我解放斩魄刀之后，你赶快逃走——放心好了，我不会硬撑着的，打不过他们的话我就逃，单拼瞬步的话，他们统统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