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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四哥与六哥在朝堂之中已是颇有建树,在朝臣之中也是各有威望。”
“寡人希望你,此去三年,能够更胜你两位兄长,你觉得能否做得到?”
“江南一带如今甚是不太平,你这一趟,便是去替寡人瞧瞧,你四哥在江南究竟将赈灾这事办的怎样?嗯?”
跪在太极殿中,如皇帝所愿,程诃将此事接了下来。
之前两日,他心中都未起任何波澜。
直至现在,马车方才停在国公府门口,他想起了曾经与孙蓠所说的话。
他那时候许诺,不会对四哥下手——而她是什麽样的反应呢?
好似只是淡淡一笑,他当时并不明白其中究竟是什麽含义,这一刻,究竟是明白了。
并非是他想不想下手,不过是帝王想朝着四哥下手,他便只能万死不辞的做帝王手中的那柄锋利的刀罢了。
至此,程诃唇边忍不住溢出一抹笑,看来他的父皇终究还是偏心六哥的,将这样的差事交给他。
四哥在朝中声名过盛,于是他便要去杀一杀程钰的意气风发。
他与四哥两败俱伤,而程牧乘只需安然无恙在京城,做他的辰王。
父皇,当真是慈父,令人感动。
或许是这笑容过于瘆人,谢知然瞥见的那一瞬间,心中不免震惊,“你—你怎麽,笑的——”
那般神情,谢知然实在是不知如何形容,但是看向少年的目光终究是多了几分複杂。
而少年微微一笑,马车外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雪拂过少年面上,好似什麽都不曾发生。
“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岚城,如今已是过了立春,处处仍旧是银装素裹,这块土地上的霜雪迟迟不肯融化。
阴沉沉的天,不知什麽时候蹦下几颗雪粒子,被寒风裹着躲开了油纸伞,直接打在了人的脸上,生疼。
这样的天气,在外头多待一刻钟,都觉着这寒凉的风能浸入骨子里头。
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街巷之中的小酒馆,平日里头应当处处都是走街串巷的生意人,这会儿都在这处落脚,个坐在一起。
酒馆的掌柜的在边上生了两三个炉子,再温上两壶酒。
进来的人付了酒钱,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这样的鬼天气,呆在这儿不过是没处去。
坐在最边上的几个,不知怎麽聊起来了今次朝廷派人下来赈灾的事情。
一旦说起这些,便是方才高声嚷叫着,现在也只能垂着头围成团,普通人愣是听不清楚这些人嘀咕个什麽劲。
墙角边上还有个瞧着像是个穷酸书生模样的,自己坐了一桌。
他到的时候,这馆子里头的人还不算多。
再加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角落里头,久而久之,也就没什麽人注意到了他。
边上那些人正小声说着,那书生便自顾自的捏着酒杯子。
大概是喝着费劲,杯子便搁下了,就着酒坛子,小口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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