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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前思后想一番,愈发觉得心惊动魄,书也没心思看了,颤着指尖喝下几口茶叶,勉力压下满心惊惧。
小曦尚不知个中缘由,只以为下面人嘴碎,又在外面欢欢喜喜地度假,根本未往深处去想。
柳舒闭眼揉捏眉心,只觉得脑仁嗡嗡作响,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终究不顶用,只得从床头柜里取出药罐,抓一把药塞进嘴里。
往后几日也没有心思去公司了,只让助理把文件送到柳宅,他看完了再让人带回去。
依旧整日抱着手炉蜷在床上,好似一只病怏怏的老猫。
沈瞻倒是来得勤,或许知道没有人会突然跳出来冷嘲热讽,每晚开着车准时出现在柳宅。
柳舒懒得赶他,下下棋权作打发时间。
沈瞻拾起一子在盘中落下,道:“最近见你精神不错。”
柳舒只顾盯着棋盘,轻轻将子放下去,心不在焉:“不过药石之功罢了,与我无关。”
“哦?”
沈瞻颇有兴致,“什么药效果如此好。”
柳舒眉头微蹙,摆了个局,吃掉沈瞻几子,淡然道:“这个与你无关。”
沈瞻也不急,依旧笑眯眯地,眼睁睁看自己落入死套,盘中棋子灭掉大半。
连下了几局,皆是一败涂地。
柳舒眉头紧拧,有些要发作的意思:“沈先生能否认真一点,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水平。”
沈瞻唯唯诺诺笑一下,“我这些年早荒废了,长进不足生疏有余。”
柳舒不满地斜一眼,连声道手炉冷透了,让家仆再拿一个暖的来。
沈瞻不知哪句又惹得他不高兴,不敢再胡乱言语,只垂首专心收拾棋子。
新的手炉换上,沈瞻打个寒战搂紧了,重新蜷回毯子底下。
沈瞻瞧那模样着实有趣,仿佛个猫儿娇憨讨喜,心中一动,忍不住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开车去湖边玩,恰好瞧见岸边有一支无人看顾的小船,你跳进去就开始划,不得要领在原地空转好几圈。”
他回忆起往昔日子,嘴角荡叠出涟漪般的微笑,映得眸光异彩飞扬,自顾自往下说去:“我们慢慢离了岸,越划越远,船顺着水波不知漂到什么地方,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两岸绿草烟迷,头顶鸟鹊声喧,船下湖水清得发亮,我们都有隐约的害怕,却又止不住地高兴,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再无时间的概念,可以摆脱一切束缚,可以漂流到无穷无尽的彼方。”
回忆如浩瀚波澜涌至眼前,映得他眼角眉梢笑意盈盈,欢欣无限,仿佛睁着眼睛发了一场梦。
柳舒裹紧薄毯,定定望着天花板,索然道:“我哪里记得。”
沈瞻正欲开口,只听得门一声响动,有个人影在家仆带领下进入。
那人身着浅色风衣,上好的容貌,俊朗而带英气,周身有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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