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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年前白冽予意外身中奇毒,而严青冒死为他清除毒质救他一命后,彼此的感情便从无到有,逐渐深厚了。
以一个九岁孩童而言,他确实是太过成熟了,也因而在面对这个大他十多岁的朋友之际,不会因年龄之差而有太大的隔阂。
白冽予的性子自小便十分平淡。
与好动的三弟、内敛的大哥虽然兄弟情深,平时却不大容易玩在一起,顶多一同练练武。
而寄居山庄担任炽予启蒙之师的少年于光磊虽也与他相熟,但在兴趣上却终究有不小的差异。
结果到最后,他最亲近的朋友,便只剩这个严青了。
心思如此转着,唇间溢出的剧烈嗽声却是未停。
紧接着他听到了父母匆忙推门奔入的声音,本想说些什么,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始终紧锁着窗外的飞雪的眸子,亦因那随着剧咳涌出的泪水而模糊了视线……
「冽儿!
」
耳边博来娘亲惊慌的一唤。
想开口说自个儿没事,可那份高热却再度狂烈的席卷了身子。
意识逐渐被侵蚀,最后他连周遭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自个儿无法控剠的咳嗽声……
十年一次的雪……
明明病得如此严重,甚至连意识都仅存丝毫,为何他的心境却犹是澄明若此,足以惦记其它?
如此疑问方浮现于脑中,白冽予双眸一闭,已然昏厥。
***
轻柔的纱帐,在细雪中缓缓飘动。
睁开双眸,望见的便是如此情景。
一片银白的雪景住在朦胧中格外美丽。
乍见是有些愣了,因为那漫天盖地的雪与周身仅存的些许寒意,但又随即明白了自己身处于何处。
那是观景阁,位于清治居后方的典雅楼阁。
楼子的最高层向东方敞开,尽收江南的山水丽色。
「冽儿?」
却听身旁慈和的语音传来,紧接着入眼的,是娘亲欣喜万分的神情,眼角还微泛着泪。
白冽予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抬手拭去母亲眼角的泪,低唤.「娘?您怎么……」
「你已经昏睡两天了。
」隐住泪水,兰少桦温柔的握住次子的小手,并自取来浸过雪水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你整整两天都在发烧,娘才让人在观景阁摆上软榻,希望能使你略为舒服些……还很难受吗?」
白冽予摇了摇头。
周身微微的寒意让仍高烧不退的身子感到舒服不少。
那美丽的雪景更舒缓了心灵上的不适。
他看着母亲美丽的容颜,不知怎么的有些哽咽:「雪……好漂亮……」
「是呀。
」见他精神不错,兰少桦神情也轻松了不少,「娘抱抱你好吗?」
「嗯……」轻应一声,他略为撑起身子,让娘亲将他抱入怀中。
自从三弟炽予出生之后,向来十分早熟独立的冽予便很少腻着母亲,更别说是给母亲这么抱着了。
而刻下,静静的靠在母亲的怀中,轻嗅着那萦鼻的素雅香气,一股暖意随之而生。
白冽予小手轻轻拨弄着身上的羽被,而后抬手,握住了母亲那因浸于冰寒雪水之中而有些发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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