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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猛然睁开双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子!”
正守在他床边的阿朱阿碧见慕容复清醒即刻哭着大叫,“公子醒了!
公子醒了!”
不一会,四大家臣与邓大嫂同时闯了进来,挤在他的床头焦急地望着他,叠声追问:“公子爷可安好?”
慕容复扶着额角用力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颅,低声问:“我睡了多久?”
阿朱回头看了眼房里的计漏,答道:“才一个时辰。
公子,您几日没有歇息了,先好好睡一会吧。”
慕容复却已推开覆在身上的薄被站了起来。
“阿碧,去取我的丧服来。”
见到慕容复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这回连邓百川也忍耐不住出手拦住了他。
“公子爷,还是先歇一歇罢,主母那还有我们。”
慕容复还是摇头,接过阿碧递来的麻衣穿戴整齐。
“我是母亲独子,母亲一生命苦,这最后一程我总要陪着她。”
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姑苏慕容氏的女主人过世,这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慕容复在燕子坞停灵七日接受各路江湖人士的祭拜。
只因慕容家在苏州家大业大,竟连地方官员也来了不少。
然而,慕容复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眨眼间,便到了第六日的夜晚,萧瑟的秋风穿过空荡冷清的灵堂,将散落在灵堂上的几张冥纸轻轻卷起,在半空中微微打了个旋。
守在灵堂门口的小厮早已疲累不堪地沉沉入睡,灵堂内唯有慕容复一人仍端端正正地跪着,将冥纸制成的铜钱元宝送入火盆。
连续多日的守灵令慕容复更显形销骨立,粗制的麻衣覆在身上却好似覆在一具空荡荡的骨架上一般,然而他那一双眼睛却是愈发地沉冷摄人。
不一会,带着一身寒气的公冶乾大步走了进来。
他跪倒在慕容复的身侧,随手拾起一张冥纸送入火盆,低声道:“果然不出公子爷所料,邓大哥与我抓了好几个小贼,都是来打我们还施水阁主意的!”
慕容复眉头不动,只轻声吩咐:“废去他们的武功,赶出燕子坞。”
公冶乾显然对慕容复这个略显仁弱的决定不满,当即建言:“公子爷,若是他们把消息传了出去,不如……”
他手腕一翻,做了一个斩草除根的动作。
“大可不必。”
慕容复无动于衷地道,“祖宗留下的宝贝,儿孙若是有能耐自可将其发扬光大;若是无能,纵然再机密也终会被人巧取豪夺去。
放他们走,就当是为母亲积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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