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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不清到底那个梦是幻觉还是现在才是幻觉,让他不想清醒的是,这次的梦里有灶门炭治郎。
活着的、会朝他笑的,灶门炭治郎。
他其实很明白,如果这只是他在云取山上的坟墓前最后看见的一个幻觉,那一切不过过眼云烟罢了,很快就会消散。
可对宇多鸣一来说清醒沉沦又怎么样,只要炭治郎还活着,他宁可永远都在幻觉里。
所以在和灶门炭治郎重逢之后的宇多鸣一竭尽全力地遏制本能,尽管无法维持得完美无缺,但也在尽力不给少年带来麻烦。
可是,为什么。
连幻觉和梦都处处在提醒他,他曾经失去过这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宇多鸣一兀地攥紧了赫刀,为什么该死的诸天神明总要从他这里夺走他的一切?!
他向前踏出一步,压着的手抑制不住的抬了起来,杀意倾泻而出。
青年固执地、又仿佛是在梦中摇摇晃晃地呓语:“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能再让你置身险地……哪怕这只是一个梦……”
哪怕这只是一个梦。
他也祈求灶门炭治郎安全无忧。
宇多鸣一的意识在深渊边缘摇晃,他提着刀,再次向前,一脚踏空。
却不防被少年咬住这个机会,抓住他抬手这个空隙,黑色日轮刀立刻从防守转为突进,‘锵’一声轻鸣,倏地将赫刀压了下去。
宇多鸣一下意识地将锋利的一面错开,而这瞬息间的功夫,少年已经已经欺身上前,靠近到了呼吸交融的近距离。
炽烈的气息吐露,拂过面颊。
黑刃的日轮刀没有如宇多鸣一所想那样和他交战,而仅仅是压下他的刀,少年单薄的身躯则突破防线,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来。
‘咚!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毫无此防备的宇多鸣一被撞地后跌好几步。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又撞进他怀里,一双手又环抱住他,紫藤花与阳光的气味交融,轻轻地拂过青年满身血腥。
“哥……”
宇多鸣一听见少年在耳边对他说:“不要再往前走了。”
他听见那声音带着哽咽,在劝说:“你睁开眼看看……这里不是梦,现实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很好。”
宇多鸣一在一片昏暗中感觉到一双粗糙却温热的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住额头,宛若摇曳着火光的赤瞳闯进昏沉的梦中,与他对视,一字一句恳求道,“停下来吧。”
那声音仿佛是在对他说:
这已经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我不想你走进更绝望的歧途。
鸣一哥,如果云取山的冬雪又要落下了。
这次我也来接你回家。
“……”
“…………”
那双暗红的眼睛里并未映出亮光,沉到深渊底部、失去自我意识的青年也没有浮回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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