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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明琅言罢沉思,这事儿当真棘手。
听他问了,迦若倒笑了一声:“是帝姬通融的。
不过也只能这么一次,管生不管死,帝姬说剩下的就看那位神君的造化了。
所以那凡女是个连帝姬和大人都不知道的变数,虚天神君与他妻子感情甚笃,且如今在此界,阴阳轮回之事也寻不到帝姬与大人,所以只能来寻您了。”
闻言沉明琅闭目按了按生疼的眉心。
他这具身体受限太多,传承的记忆又太少,一时不大能想得起来那位神降鹿野墟的魔神模样,思来想去灵台里只依稀记得个名号——双字箜篌。
笑春山。
盛夏多雨,南柯一觉睡了大半个时辰,再睁眼时只觉空气里一股清凉的水汽。
卧听帘外雨潺潺,滴漏阑珊,更笑归人晚。
小掌教嚼着这句艳词,抬眼时正见洙赫抱着一捧新剪的海棠与玉人春进来。
洙赫朝她递了一眼,又转过身去将她桌案瓷瓶里的花换掉,侍弄时她听他说了一句:“过几日我要下山一趟。”
南柯一伸手臂,她倒看着洙赫,一头长发落在床边:“下山,去哪儿?”
洙赫唔了一声转回来,手里捏着一朵嫩粉的小花儿,他一手将花簪在南柯鬓边,一边撩起下摆坐到南柯身边,柔声道:“自然是家去。”
“家去?”
南柯语气惊奇,她顺势躺在洙赫腿上,闭着眼教洙赫按她发间穴位,“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从越郡让师父收回来的,家在……在……”
“舞阳府。”
洙赫接过话茬,他一边梳着南柯长发,一边看着她眉眼柔和,“舞阳卫氏的承安伯府,俗世里都叫我卫叁郎。
算来我也近十年不曾回去了,前几日我同道尊告了信儿,尊上允我回去探望,顺便贺我母亲五十整寿,所以去空桑山贺喜的事儿我就不跟着你去了。”
南柯手指勾着洙赫袖袍,一副小女儿作态:“我知道呀。
师父说让长泽跟我去,那时我还想怎么你不跟着,原来你是要家去。
你什么时候动身?”
见南柯朝他伸手,洙赫将她拢在怀里,二人向后躺在软枕上挤作一团。
洙赫算了算日子,偏头答:“五日后。”
闻言南柯忽然道:“我跟你去好不好?我还没去过越郡呢,让我看看你家!”
洙赫见状失笑,他一手轻轻捏了捏南柯脸颊,温声问:“你如何就要跟我去?”
听洙赫如此反问,南柯竟半撑起身子同他认真掰起手指:“我如何就不能去了?师父说前几日他收了玄门风信,各派约了下个月去空桑山贺满月喜。
一是那尊大神刚得了儿子定是要新鲜一段时间,这时候上门反而不好。
二是这事儿发得突然,贺满月的礼总比唐突去拜谒要备得周全好看。
所以我下个月才要走,那我先跟你去越郡,回头叫长泽备齐礼后来你那接我,我再同他一块儿去空桑山。
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洙赫含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时恍惚觉得现在的南柯好似笑春山冬日里在枝桠上藏松果的灰鼠一般。
他抬手抚了抚南柯长发,半晌轻声应道:“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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