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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街的尽头,站着红衣银甲的南侯。
洛念欢没有哭求,安静地蜷起身子。
到头来,她的夫君心有所属,她的父兄弃她如履。
她被囚于闺阁,又被困在后宫,明明什么都按照应该的做了,却似乎一切都失去了。
她想睁开眼,却只觉得眼皮下一片酸涩,丝毫不见亮光。
恍惚中有人在她下坠时接住她的身体,成为她通体冰寒边的唯一温暖。
那人出声唤她“洛氏娘子”
,后来又变成“念欢”
。
她紧紧地抓着那人的手,借力将整个身体都蜷过去,极缓地从梦魇中走了出来。
洛念欢睁开双眼,模糊中见床边坐了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披着氅衣的燕昔闻。
她再一偏头,才见两人的手紧握。
她想抽回手,却被燕昔闻拉住了,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把被子拉好,又试了她的额头。
微凉的指触到肌肤,缓缓漾开涟漪。
燕昔闻收回手,道:“没发热。”
她看一眼窗外,“还不到卯时,再睡两刻,若起来了还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洛念欢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见燕昔闻眉眼间不容置疑,涌上来的倦意也让她敌不过,便就这么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朝阳已升,燕昔闻却还在,人倚靠在床边睡着了,没松开她的手。
洛念欢在曦光中看着燕昔闻,那人此刻卸了甲,穿着软衫,美得不像话。
乌发细肤,长眉入鬓,轻阖的眉眼也挡不住妩丽。
她又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唇抿出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心里也不知道哪儿轻轻动了动。
她就挪了指,与燕昔闻十指相扣。
洛念欢没病起来,就是精神不好,住在小院里静养。
底下人变得恭敬有加,大抵是因为那晚燕昔闻动了怒的原因。
燕昔闻居要职,城中大小事宜都落在她身上,每日归的晚,可洛念欢偏偏等她回来才肯歇,有时候人都趴在桌上睡着了,还守着廊下亮着的那盏灯。
日子就喜过成习惯,也最怕过成习惯。
半月过去,大靖国委任的官员南下,燕昔闻便可归都。
布政使到来,燕昔闻不免设席饮酒,回来时已是深夜。
她身上带酒气,坐的离洛念欢远了些,隔着几盏烛灯望着人,道:“三日之后,我就回靖都了。”
洛念欢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鬓边垂下的珍珠晃在烛光里。
“我想问你,”
燕昔闻此刻颊上略带酡颜,话也问得大胆,“你是否跟我走?”
“我跟你走。”
洛念欢答得快,似是从未如此急切地说过话,话音里带着颤,说完就耳目通红。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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