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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门要推开,被他按回去,宋铭半天推不开也知道是被人施了法,锤着门:“死小子,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我妹妹也是你能肖想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真气极才骂这么难听……徽月落了空,想的却不是如何拿回这只耳坠,而是真怕这个时候出乱子。
路今慈这个人喜怒无常,容易生气。
她身子微仰,故作平静:“我不要了。
你拿回去也好,丢掉也罢,我不要了。”
就这样。
背后小孩颤颤巍巍提醒:“姐姐,快子时了……”
听到没,快子时了。
路今慈不在意,甚至走进来,门关上,靴子不紧不慢将木地板踩得响亮。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锣声响了,打更了。
锣声与他脚步声纠缠在一起,少年走到她面前,又摊开手,哥哥在墙的另一端威胁。
但他漫不经心。
徽月指尖一颤:“你又想做什么?”
路今慈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她耳垂饱满,如一块莹白色的鹅卵石。
少年手指摩挲着徽月的耳洞,她浑身丝丝地痒,耳洞又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穿过。
她耳垂一重,听他低声说:“我想,要你原谅我。”
徽月望着他的脸,少年乌黑的眼好像江上摆渡的乌篷船,橘色光点驱散迷雾,阴暗少年有时候看起来有点亮,就好矛盾。
原谅他狼心狗肺?
原谅他践踏人真心?
他想的倒很可笑,徽月平静道:“可是本就来日不相逢,你要我原谅你有什么用。”
她眉眼弯弯,捏捏他的脸。
这眼神多温柔啊。
原本徽月都等着他发病好祸水东引,好让他跟外头那些千年画皮鬼打一架。
可就算指尖在路今慈脸颊上按出一个红色月牙儿,路今慈只是冷笑一声。
徽月皱着眉头,就被他抬手微拨了一下耳坠,对方声音随风吹入她耳窝:“你猜。”
有病。
徽月小指勾起耳后碎发遮住整只耳朵。
她耳垂很容易敏感,被碰了两下就微红。
有病。
她重复骂了一句。
注意力回到角落那对瑟瑟发抖的母子,母亲如瀑布垂落的乌发绞在两人的关节处,竟先不吃疼,而是害怕。
房内每个人就听见了门外的戏声。
一拍惊堂木,有人咿咿呀呀地念着台词,依旧是徽月初入客栈那天听的那场戏,只是更悲怆,其中也确实掺合着捣衣声。
有人上楼,脚步声咚咚咚,滞闷又隐含未知的危险。
对方笑着敲了敲她的门:“刚刚张方清点数目发现少了一枚铜钱,不知客官可否看见啊?客官若是给我,我今夜就不打扰您了。”
看见,或着没看见。
给,或者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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