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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昀芸摆手说不用,张跃建坚持,催促着她,段昀芸最后说着谢谢打开后座的门,一下子撞见穿灰黑色衬衫的段莠,她的心马上就跟堵住一样。
段莠把座子上他的外套拿起来,给她让了位子,说:上来吧。
张跃建问了地址,段昀芸不是回家,是去培训学校,于是问了在学什么,段昀芸说是编导,张跃建很惊讶地,不过还是说好。
段莠一直没有说话,段昀芸都不敢看他,但知道他在凝视,到处都发抖,她紧张得很,她想他,却不能见,见了,却怕得想不如不见。
张跃建说几点上课呀,段昀芸说今天不上课,是自习,做作业。
段莠说:那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段昀芸烫着一眼回看他,张跃建也说:是啊,吃完了再送你回去。
段昀芸想说不去,但是看到段莠的表情,那种熟悉的微笑怂恿的表情,一点一点勾着她,段昀芸望着说:好的。
张跃建刚从外面出差回来,是段莠请他的,到了地方还有两个院里的人,见了段昀芸都很惊讶,不是说……怎么?段莠依旧让她坐自己手边,桌上还有一个小孩,换作那个小孩被当谈笑的材料,段昀芸这边安心在吃,段莠也没有同她说什么,吃完了出门,以为还是坐张跃建的车,段莠叫住她,司机已经把他的车开过来了,还是原来那辆。
段昀芸低头钻进去,段莠说:你去哪来着?段昀芸低着头,说不去了。
段莠说:那回家吧。
一路没有停,段昀芸担心他把她送她家里去,但到路是往段宅去的,心沉下来了,又很酸酸的,一直扭着脖子看窗外,眼泪往下流,也不好擦,装搓睫毛的样子,接了一滴,再要去这样抹泪,段莠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掉豆子了,谁怎么你了?段莠又笑的样子,他怎么这样,总能看她伤心然后笑出来,段昀芸瞪他,却纳进满满的幸福与安乐,段莠还愿意那么看着她,愿意跟她玩,太好了。
她就着段莠的手扑到他的怀里去,呜呜地哭,段莠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要哭到我的衣服上。
段昀芸把手从段莠的胸口塞进脸前,挡着眼泪,屁股一扭,偏枕着他的怀,泪流了一手,让她抹到自己的袖口上,还用袖口来擦眼睛,段莠拿着手帕来盖住她的脸:哎呀,太脏了。
段昀芸又抓住他的手帕,嚎哭得要把手帕落嘴里吞掉呢。
下了车又跟着哭进屋里,秀儿过来也让段莠挥下去了。
段昀芸到了里屋又不哭了,审时度势地瞄着周围,段莠说洗洗脸吧,段昀芸去洗,干干净净地搓手搓脸搓脖子,拿纸吸掉水,发鬓湿乎乎地出来,段莠说:瞧你,哭成那样。
段昀芸摸着脸,段莠说:怎么去学那玩意,不念医学院了?段昀芸听到这又很委屈,又要大哭一场:她想学,可是考不上,怎么也学不好了。
真值得哭一场,人怎么能突然就变笨了。
又想要哭给段莠,但是又怕他烦了,就含着泪坐在他前面,段莠说:也不爱漂亮了。
捏她的脸,段昀芸把脸呈上去给他捏,段莠玩了好一会儿,说:你不来找舅爷爷,舅爷爷今天让你过来,你不恨我吧?段昀芸被这话弄得呆了,段莠说:不强求你,有时间来看看就好了。
段昀芸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段莠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来,段昀芸是个长条子的女孩,正配上她长竹竿式的舅爷爷,俩人坐着很合眼。
段昀芸坐了一会,要起来,怕把她玻璃样的舅爷爷坐坏了,段莠按着她,低头浅浅扎在她的颈子里,段昀芸不敢动了,段莠说:怎么会不要你,舅爷爷要疼你一辈子啊。
段昀芸在她腿上坐着,真怕这是一场梦呢,毕竟,她也梦到过类似这么好的,梦幻的。
她屏着呼吸,怕把这一切都搅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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