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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干净衣衫,她在给她做客室的书房的窗边坐了一夜。
东天破开一线白光后,很快,太阳升起来,映得地平线橘红一片。
「救了明月,你就是好人了吗?」她仿佛听那太阳在心底诘问。
——有心行善善不赏,无心为恶恶不罚。
想起明月的反应,她捂住了脸。
清晨,用罢早食,林湘向刘老道别。
刘闲山醒时还存有些许对她的怒气,受殷勤夹过几回饭菜、主动捧来一盏热茶;又思她生父早亡,怜她自幼孤苦无依,早就软了心肠。
目光在林湘辫得齐整的长辫上停留半晌,想到这几日她自己盘出的简单发髻,刘闲山平素沉凝的声音难得软和些许,“小湘,我给你梳个头再走罢?”
头发。
摇摇头,林湘拨一下自己的辫子,强作欢颜:“不用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旁人多看她两眼,难道是因为她的发型?
回程路上,林湘找一家医馆补上了避孕措施。
许是药方的问题,回去喝了药后,她便困意上涌、倒头大睡。
她这一睡,一整天都没在书店里露面,可将寻书吓得够呛。
毕竟,上一次她无故不来店里,还是因为回了趟林家,受了林沅的欺负,卧床养了几日的病。
想到这两日传得走了样的流言,寻书心中叁分的担心也酿成了八分。
次日,在书店等到日上叁竿,始终不见林湘,寻书坐不住了,告知元宵今日歇业,她要去林湘姐家中探望,便准备下板锁门。
哪想元宵抬手比划半天,固执地非要同她一起。
没有和元宵停下来掰扯的心情,寻书默许了他在后头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林湘家门,寻书敲了数遍,始终没人来应。
她彻底慌了。
元宵仰面观察院墙,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高度,这个墙高,想进去并不算费事。
寻书只见他借力在墙上一蹬,脚上连攀数下,如兔起鹘落,眨眼之间,便轻盈跃上了院墙,身法之流畅利落,活像飞檐走壁取人财物的多年惯偷。
惯偷先生从里面为她开了门。
顾不得责怪元宵的不当举止,寻书直直奔向林湘姐居住的寝屋。
厢房的门并未闩,推门进去,林湘姐正沉沉睡在床榻上,连进屋的动静都没将她吵醒。
她应该是病了,整张脸都烧着不自然的红晕,许是觉得热,床榻上的薄被被她蹬掉了一半,身上的外衣也扯散了领襟,露出白嫩嫩一只肩膀,和锁骨下的大片春光。
从乌发掩映下的颈,到光裸在外、圆润莹白的肩,乃至锁骨更下的位置,随处可见细细密密一片深红。
寻书呆愣愣睁大了眼。
这是……吻痕吗?
一直行在寻书身后的元宵顿住了脚步,目光牢牢看着床上那个衣衫散乱的身影,几息之后,他猛然回过神,逃也似的退出去,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东家她……
元宵的呼吸声乱了几拍。
寻书刚给她裹好被褥,林湘便醒了过来。
“……寻书?”
看清床边的人影是谁,脑子晕乎乎的,林湘脱口而出:“对不起哦,我在你屋子里睡着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显然是意识还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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