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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点伤心了。”
桌旁那人放下了画集,总算站直了身,朝二人走来,懒散的嗓音里是直白的抱怨。
显然,是在嗔怪林湘为什么不先问他。
离得近了,林湘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黑发,绿瞳,白玉一样的面庞,精致而冷淡的眉眼,和碎碎垂在耳边的小辫。
正、正中好球区。
林湘睁大了眼,怔怔地看他走近。
床褥一陷,男人坐在了床边,侧过头和她对视,虹膜是毫无杂色的松柏绿,浓郁而通透,内中直直倒映出她的模样。
林湘听见他笑了两下,很清朗的声音,耳侧的碎发跟着得意地晃:
“——魂归来兮。”
“你好。”
冲她伸出手,男人自我介绍:“我是孟言谬,言者多谬的言谬。”
“至于另一个人,是你想的那两个字,上元节的元宵。”
“按照这里的风俗,我是在试着表露友好,确定不同我握手么?”
伸出多时的修长指节在她眼前晃一晃。
“孟言谬。”
靠墙坐着,林湘克制地咬唇,将注意力努力从对方那张过于符合她审美的面庞上移开,“我觉得比起握手,更关键的问题是,你和这位元宵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现在可以把入室强奸这个可能划掉了,很好。
依这两个人的容貌看,勾勾手指就能有女朋友,没可能看上她这个平平无奇的阿宅。
“你是不是叫林湘?”
“嗯。”
“昨夜,你与友人用餐,是不是曾说,要在今年找到男朋友?”
“啊?”
林湘想了想,貌似、似乎、好像,她真的说过这种话?“所以呢。”
“恭喜你,上苍听见了你的心愿,并帮你实现了它。”
孟言谬指指自己和元宵:“喏,你要的男朋友。”
另一个叫元宵的十分肯定地颔首,目光一瞬不瞬地热切。
林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二人俊俏的脸蛋上,是一样的坦荡,一样的理所当然。
看起来完全不像在撒谎。
救命,这是从哪儿跑出的两个精神病。
林湘严重怀疑自己起床的姿势不对。
“你觉得我二人是疯子。”
自称孟言谬的家伙十分敏锐,皱眉盯着她,目利如隼。
“不是,没有,怎么可能。”
林湘立马微笑摇头否认叁连。
听说对精神病都要顺着来,举起了手,她尽可能表现自己的无害:“那个,我的男朋友…呃,们,我能先起床吗?”
要不是手机没电关机,丫的她110早拨出去了,哪还需要在这儿斡旋。
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下了床,她去卫生间洗漱。
那两个人没有跟上来,看了眼玄关,权衡了一下自己体测不及格的跑步速度与两个男人的身高,她怨念地放弃了奔到门边弃家逃亡的念头,老老实实去洗漱了。
电动牙刷嗡嗡在嘴中响,林湘看着镜子里无精打采脸带虚胖的自己,再想想那两个男人优越到可以去拍电影的长相,开始回忆自己的银行卡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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