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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那反问的语气让裴子西听出了几分自嘲的凉意,裴虞转身,最后一眼是一个失望的神色。
去青州的马车就在裴子西面前驶离,让他觉得有些茫然,这皇宫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阴谋诡计将他笼罩,而昔日和他最是亲近的人却不懂他。
就在他看着马车离开的时候,远处,陈皇后也在看着他,她的臂弯里搭着一件玉色的披风,又忽然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了徐徐走来的陈末年。
“叔父。”
收回视线,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嗯。”
淡淡的一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过陈皇后看到他脚步就停在自己面前,没有移开。
陈末年才过不惑三载,但是却早已老成得叫人看不透,他是陈家的掌权人,却无妻女行事诡吊,别人说他城府深,都怕他惧他,陈皇后也是。
她这位少年得志的叔父曾才冠京城,二十五就做了丞相,位极人臣十八年不倒,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无人之下了。
又等了一会,陈末年还是没走,也没说话,陈皇后才抬起头,却看到他在看着前面裴子西的背影。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微微眯着眼看了一会,又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他和殿下关系倒也跟幼时一样好。”
陈皇后还没思忖出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陈末年朝自己伸了手,她又愣了好一会才,去看他却见他还是在看着裴子西,就耐心地维持着这个伸手的动作。
她迟疑地把臂弯上的披风放到了他手里,陈末年便走了,她看着他走过去,替裴子西系好披风,又将他的长发一一从领子里理出来。
远远的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见到人了?”
放好最后一缕乌发之后陈末年收回了手,一道笼在袖子里。
裴子西情绪十分低落,也不答话,径直解了披风还给他转身就走,若是寻常他断然不会这样做,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知道。
但是现在,或许是明白真相的他太过气愤怨恨了,气得乱了分寸。
“臣是瞧皇上这几日茶饭不思,才让您来送一送长靖王的,现在见了也要闹脾气?”
裴子西兀自走远,陈末年抱着披风闭着眼“啧”
了一声,淡淡说,“反正以后也见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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