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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客麟立时收回目光。
被发现了,来此的真实目的,他不由心虚了一瞬。
好在唐喆学没有当面点破,不然以他那薄如纸的脸皮厚度,走路都得顺拐。
上一次来省监还是被借调重案的时候,跟着罗家楠那大嗓门,别说刘姥姥进大观园了,简直是鬼子进村儿,烟嗓一开,整个监区都能听见。
进屋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人提来了。
田米强,现年五十二岁,多年前因故意伤害致人伤残被判十三年有期徒刑,后在一场监狱斗殴事件中伤人致死,又被追加了一个无期。
积分减刑到现在,算上之前没服完的刑期还剩二十七年,也就是说,他得活到七十九才能走出监狱大门。
被他弄死那个就是涂璨混飞车夺包党时跟的大哥,娄棠,也是目前所知唯一和“大狗”
有过交集的人。
现在娄棠已死,问本人没地方找了,只能先探探田米强的口风,看娄棠的死到底是失误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不是身上的囚服和那颗剃得发青的脑袋,单看面相,田米强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眼里一点逞凶斗狠的意思都没,亦无惶恐或者好奇。
多年的监狱生涯似乎已经磨平他所有的棱角,佝偻着背,进屋低眉顺眼地往椅子上一坐,十分配合地伸出戴铐的双手,方便狱警更改拘禁措施。
唐喆学隔着铁栅栏默默观察,发现田米强左耳垂缺了一块,决定以此挑起话头:“田米强,你耳朵是怎么回事?”
“狗咬的。”
田米强垂眼无所谓道。
“监区有狗?”
唐喆学朝他展示了一下卷宗里的拘留照,“你进看守所的时候,耳朵还是完好无损的状态,怎么进了监狱还能被狗咬?”
“……”
田米强抬起眼皮,看了眼多年前还称得上健壮的自己,默叹了口气:“打架,被一傻逼咬的,我气急,给丫活活打死了。”
唐喆学放下照片:“娄棠是吧?你之前就跟他有过节?”
“没有。”
“那你俩为什么打架?”
“法庭上我都照实陈述了,你可以自己翻庭审记录。”
说完再次垂下眼,摆出付事不关己的态度。
这让唐喆学意识到,田米强只是看上去老实巴交,实则油滑得一把抓不住。
于是他更改了谈话思路,从对方的家人身上找切入点:“我看过你的社会关系,你老婆真不错,等那么久也没说跟你离婚。”
这句话似乎让田米强有所触动,他往后靠了靠,视线飘向屋顶:“我就是为她进来的,于情于理她也该等我一辈子。”
这是事实,昨天翻阅田米强因故意伤害致人伤残入狱的案件信息时,唐喆学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田米强和妻子林翠是青梅竹马,十八岁就在一起了,生了两个孩子之后才办的酒席领的证。
小儿子出生后田米强跟着装修队去了深圳,凭着泥瓦工的手艺挣钱给家里盖了房子,此外还存下了十几万的余项。
从深圳回来之后,田米强和妻子在县里开家装修建材店,做生意同时继续靠手艺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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